第五章定計
老者再次致歉,這已經是非常隆重而真摯的禮節了,談話的氣氛這才真正緩和下來。
“剛剛聽聞賢昆仲的一番高見,老朽身為這郢城的一員,實在是無法無動於衷,這才冒昧打擾,還請賢昆仲不以吾等無禮,能夠體諒一名郢城人的惶恐與不安,不吝賜教,為我郢城解此大難!”
趙蒲、徐弱兩人對視一眼,不妙啊,這老狐狸一上來就把自己的姿態擺的這麼低,又一再強調自己作為一名郢城人的身份,這樣一來,反倒是自己這邊不好虛言敷衍了,今日若不說出個解決辦法來,恐怕這老頭子不會放人了。
趙蒲暗中直咧嘴,這算什麼,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嗎?可是一時之間,又哪有什麼辦法破解此局呢?既然正麵回答不行,那麼就隻有······
眼看師弟一時也沒有主意,徐弱隻好硬著頭皮頂上,“老先生,今日之事,不過是我兄弟臨時起意,在遊覽郢城後的一點閑聊,一時之間,又哪有什麼條理,不如待我二人回去之後,細細思量,再給先生一個答複,可好?”
無奈之下,一向厚道的徐師兄,也不得不祭出了“拖”字決,希望能夠渡過難關。
可惜,人老精、馬老滑,老者當即毫不猶豫的點頭,“正該如此,不如三日過後,我等再專程前往郢城的墨家行館拜訪,可好?”
糟,不但沒能擺脫這難纏的老頭,反而被他抓住了痛腳,敲定下了時間、地點,這可如何是好?徐弱頓時傻眼!
“老伯說笑了,”一看師兄敗下陣來,趙蒲趕緊援手,“此事乃是堂堂正正的“陽謀”,就算是明白告訴我方,一時之間也難以破解,莫說是區區三日,便是三個月,三年,也難預料。”
“這可如何是好?”老者一半真心,一半表演的,呈現出一幅大難臨頭的樣子,搞得趙蒲兩人難受不已,似乎是沒有破解的法子,自己等人便罪大惡極一般
···俄···其實這事,完全是自己搞出來的,這麼說來的話,倒也不算是錯。
認真起來的趙蒲,開始仔細思索對策,而達到了目的的老狐狸,也適時的安靜了下來,不去打擾趙蒲的思路。
半響過後,趙蒲抬起頭來,誠懇的說道,“老伯,鄙人不願虛言欺你,這破解之策,一時之間,蒲亦沒有頭緒,但就眼前之事,倒是可以補救一二。”
“今日之事,不過鄙人一時興起,與師兄爭辯了幾句,不想卻惹出了這樁麻煩。好在此事知之者不多,吾乃墨家門徒趙蒲,這位是吾師兄徐弱,吾二人長居於北方的少陽城,師尊乃是墨家巨子,孟師諱勝,料想老伯找到吾等,應當不難。”
“至於這“鳳棲樓”的上下,和老伯的隨從,該如何處理,相信對於一名“郢城人”而言,應當就更加不是問題了!”
“如此一來,此事泄露的可能性,便幾乎沒有!”
老者頷首,但仍舊開口說道,“小兄弟雖言之有理,但老朽此生,雖見識不廣,智慧不高,唯獨最有自知之明!這天下之大,高才俊傑,不可勝數。今日小兄弟能看破這郢城水係的致命缺陷,來日便難保再有才子,窺破其中的機關。故老朽厚顏,還請小兄弟指點迷津。”
趙蒲點頭,“鄙人雖然一時沒有頭緒,但既然這切斷水係的法子,關鍵在機關器物之上,那相應的破解之法,也當應在此途!”
“而我墨家,最擅傀儡機關之術,又以製造守城器械顯明於世,老伯若想破解此事,不妨廣邀我墨家高人,細細參詳,豈不是要比為難我們兩個無名小輩,要有把握的多?”
“嗬嗬嗬嗬,”老者長笑,“小兄弟現在雖然聲名不顯,但老朽敢言,放眼百年之後,這墨家趙蒲之名,必定會響徹女媧大地!”
說著,老者自腰間,取下一枚赤凰色的環佩,“今日能夠結石小兄弟,實乃老朽之幸也!出來匆忙,一時間無有禮物備下,便將這枚環佩送予小友,所謂“孚尹旁達,信也”!願與小友共勉之!”
趙蒲推辭不過,隻好收下,隻是在心中嘀咕,“這老伯真是的,送人禮物,還有這麼多的要求,是和我說這塊玉色彩四溢,是“信”之德嗎?真是的,不知道我們乃是墨家門徒,我家老祖,更是從儒家破門而出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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