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此處,孟勝露出了了然的笑容,“那依你之意,又該派誰前往啊,小蒲?”
“此次的重點,乃是推薦我墨家的傀儡製器之術,最合適的人選,當然是墨生一脈的領袖,大匠了!”趙蒲毫不猶豫的回道。
“然後你就能常常見到你姐姐了,是吧?”趙蒲的“用心不良”實在是太過明顯,徐弱一臉的鄙視。
“公私兼備,又有何不可!”某人反倒是理直氣壯的很。
“時間上可還來得及嗎?”
“春申君求賢之心雖盛,但他還需說服楚王,再加上派出使者,自郢城來到此處,怎的都還需要三個月到半年時間,綽綽有餘!”趙蒲早有打算。
事情至此,算是有了一個章程,墨家一邊聯係召回巨匠墨灼華,一邊等待著來自郢城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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郢城內城,王宮之中。
“令尹,昨日,您又何必對那兩個墨家門徒如此的客氣,尤其是那個牙尖嘴利的小子,本王真想狠狠揍他!”正處在叛逆期的中二少年,高居在王座上,正一臉的不爽。
“大王,此二人,皆是難得的人才,又豈可輕慢之!”對這個自小看護著長大的孩子,黃歇就如同過去的十幾年一般,不緊不慢的耐心勸解著。
“一個粗魯無禮,一個大言唬人,又算得什麼人才?”熊完不忿。
“大王此言差矣,”黃歇含笑說道,“先說那徐弱,其乃是墨家墨俠一脈的最高領袖--尚父。大王可知,這墨家的墨俠,一向是選拔嚴格,訓練殘酷,但凡能成為墨俠者,無不是以意誌堅定,能夠“赴湯蹈刃,死不旋踵”的戰鬥而聞名。故,墨俠乃是百家之中,極為出色的護法武士。而徐弱身為墨俠尚父,其修為更是深不可測。”
說道此處,黃歇轉過頭來,望向身側的護衛“李非”。
李非頷首補充,“不錯,吾非此人對手,若與之廝殺,二十合,敗!五十合不得脫,死!”
“啊??!!”熊完大驚,這“李非”,雖名為護衛,實際上卻是自己幼時奇遇,所收服的一名大妖。對自己一向忠心耿耿,戰力驚人,曾數度救己於危難之中。昔年從大秦逃回楚國的路上,更曾將一名攔路的“近道”境修士,悍然擊殺。而如今,其竟然自承,遠非那徐弱的敵手,那麼昨日,自己的處境···
熊完不禁手撫脖頸。
看到大王後怕,黃歇暗暗好笑,若是沒有萬全的手段,自己又怎麼會帶他出去,不過這事卻是暫且不忙揭破,免得大王有恃無恐之下,行事越發的不計後果。
“再說那稚子趙蒲。其所言,切斷郢城水係的法子,是否是大言唬人,隻需備下“魔之血”,些許的竹筒,安排一名精通符籙的低階修士,尋一小船,在這王宮之內,僻靜水域,封鎖好四周,秘密的實驗一番,便可見分曉了!”
“這個···”熊完支支吾吾,猶豫不決。
黃歇心中暗歎,看來大王也清楚,這趙蒲的法子,簡單易行,卻偏偏對依賴水運的郢城大有威脅,實乃是一大隱憂啊。大王先前屢屢斥其“大言”,隻不過是不願麵對罷了。但此事關係太過重大,這實驗之事,尚需趕快進行才好。
“再者說來,看趙蒲兩人的舉止言談,分明就是臨時起意,遊覽了一番郢城,而又在倉促之間,便草擬了此計,如此才學,大王可能比之?”
“這個···”熊完臉上發脹,左右擺頭,不願回答。
“歇,最在意的卻是,看那趙蒲,還隻是一名五六歲的幼童而已,本該是天真爛漫,胡鬧搗蛋的時節,”說道這,春申君含笑瞅了一眼熊完,頓時弄得熊完大是不好意思,卻是想起自己這麼大時,在大秦,可沒少給令尹惹麻煩。
“而這趙蒲,卻將目光落在此等軍國大事之上,且言之有物,擲地有聲,大王,其可稱得上是賢才嗎?”
熊完躊躇良久,方才狠狠一哼,無奈道,“確是賢才!”
“既是賢才,歇,懇求大王,勿因其年幼、粗鄙而棄之,需知,海不擇涓流而能成其大!此歇,肺腑之言!”
熊完臉色放緩,躬身受教,“完,明白了,定不會辜負令尹的一片苦心。實驗過後,本王就安排專人,前往少陽城去請墨家一脈。”
······
走出宮室,黃歇感歎道,“小小稚子,便有此等毀城滅國之策,待其真正長成之時,又該是何等的妖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