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腔,我們這才哪到哪?一個血屍就把你膽子都給嚇破了?”
“要走你自己走!別跟我這丟人!就是隻剩老子一個人,老子也要把那邪神像給它掏出來!”
後來,我隻記得,紙生叔和木生叔一路爭吵,雲兒姐窩在我的懷裏,像個妹妹一樣,渴望著我的保護。陳伯一路上都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窗外。
說實話,我內心很掙紮。
我不能很清楚地回憶起那時候的我是個什麼樣的心情,但我清楚記得,那天回去的路上,我問了自己一句話。
“我真的有資格,把大家都卷進來嗎?”
回去後,為了照看穆風,也為了讓紙生叔和木生叔不再爭吵,陳伯和紙生叔換了房間。
我躺在床上,腦子放空,雲兒姐還是孩子一般依偎在我身旁,隻不過這一次,我們都很沉默。
細細數來,今天已經是第七天了。
第七天,依舊一無所獲。
還剩七十四天。
每當這種時候,這種無助的時候,我總會想到爺爺。
明明我都沒見過爺爺,但就是莫名覺得,爺爺應該很好。
我開始懷疑,自己難道真的是一個掃把星?
我的出生害死了爺爺,前些天爹娘和一整個村子裏的人也都走了。
現在,為了幫我,本來和我沒有任何關係的陳伯,紙生叔,木生叔,穆風,雲兒姐,要陪著我來到這些危險的地方。
穆風中了屍毒,紙生叔和木生叔大吵了一架。
想起我還曾經答應要幫陳伯給他的小孫兒想辦法,我更難過了。
現在的我,自保尚且困難,又該如何去幫助別人呢?
……
也許,我就不應該活在這世上吧……
越想越亂,越想越煩。
我又害怕雲兒姐發現我的脆弱,索性一頭鑽進衛生間裏去。
打開淋浴頭,看著花灑澆下的水在空中散開,如同漫天繁星一般。
冰涼的水總能幫我冷靜下來。
就像小時候受了委屈,我總會跑到河裏戲水。
就這樣也不知過了多久。
等我出來的時候,發現紙生叔不知何時進了房間,坐在床上默默地抽著紙煙。
紙生叔憔悴了許多。
見我出來,紙生叔將煙滅了,看著我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
“紙生叔……”
我低著頭,喃喃地吐出一句話,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聲音不知何時變得沙啞。
“小家夥,餓了吧?”
“走,叔帶你去吃飯。”
紙生叔說完,拉著我就走。
我這才發現,雲兒姐已經不在房間裏了。
“紙生叔,雲兒姐呢?”
“噢,田雲啊。”
“她和木生他們在外麵等著了。”
田雲?
木生?
我隻感覺一陣眩暈。
我清楚地知道,這不是紙生叔。
“放開我!”
我歇斯底裏地吼了一聲,恍惚過後,發現自己渾身濕漉地坐在浴室的地板上,頭頂的花灑還沒關。
真是…煩死了……
我低聲咒罵了一句,取了一條幹淨的毛巾,將身體擦幹後,換上了一身幹淨清爽的衣服。
在做完這一切後,我總算感覺好些了。
出了衛生間,在看到眼前的景象時,我一下子呆愣在原地。
因為我看到,紙生叔正坐在我的床上,麵容憔悴地發呆。
與剛剛的幻境不同的是,紙生叔並沒有在我的床上抽煙。
“紙生叔?”
我試探性地叫了一聲,同時腦袋飛速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