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那陰司的實力我早有預料,可當看到柳藤鞭應聲斷裂的時候,我還是心中一寒。
這下子,連最後掙紮的機會也沒有了。
那陰司注意到我後,言語中帶著些驚訝,道。
“八字全陰,天生鬼仔命?”
“小子,就你這種命格,竟也能活到現在,還真是個稀罕事。”
聽聞此言,我瞳孔驟縮,心頭大駭。
這陰司,為何僅僅一眼,就能堪破我身上的玄機?
就連瘋老道那樣的存在,都是詢問過後,才能知曉我的生辰八字,難不成說,這陰司還要勝過瘋老道一籌?
不等我多想,陰司繼續開口,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陰司話語間的厲色減少了許多,語氣雖說算不上柔和,但至少沒有先前那般令人肝膽欲裂了。
“小子,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難道說,你身後有高人,為你燃燈續命?”
我緊抿著嘴唇,沒有理會他。
那陰司似乎是感覺自己受到了輕視,聲音逐漸變得冷冽。
“小子,不過你身後的高人是誰,你招惹了我,觸犯了陰律,我就要帶你回去地府審判!”
陰律?
我心頭感覺一陣好笑。
陰你奶奶個錘子的律呀!
老子一個大活人,你陰間的律法,怎麼能管到我身上?
這還說要帶走就帶走,也太囂張了!
當然,這些話我也隻是心裏想想而已,自然是沒膽子說出來。
當務之急,還是要解決紙生叔他們的困境。
既然柳藤鞭沒用,我幹脆抽出包裹裏的銅錢劍,祭了黑狗血,再一次直直衝了上去。
結果不出意外,還不等我接觸到那陰司,銅錢劍的紅線再一次崩開,銅錢散落了一地。
那陰司甚至都沒有正眼看我,就好像我的行為對於他而言就跟跳梁小醜一般,滑稽可笑。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木生叔終於支撐不住,身上的護體金光炸開,口中噴出一口鮮血,直挺挺地栽了下去。
“狗官,你找死!”
隨著木生叔的倒下,紙生叔徹底發了狂,口中猛地吐出一口鮮血,噴在手中的剪子上。
當時我並不知道這是紙生叔拚命的手段,還以為紙生叔也挺不住了,當下急得差點哭出來。
到後麵,我才知道,紙生叔這是咬破了舌尖,以自身精血祭煉法器。
人的身體中,有一些部位的血極為精純,蘊含了大量的陽氣,對精怪有天然的克製作用。
譬如中指血,舌尖血等等。
其中,當屬舌尖血的陽氣最為純淨。
隻不過,這種方法,對自身陽元消耗極大,算是一種搏命的手段了,如果不是因為木生叔的倒下徹底激怒了紙生叔,紙生叔也不會用出這種魚死網破的招數。
在紙生叔以精血祭煉法器之後,原本還盡顯頹勢的紙人,像是打了興奮劑一般,竟硬生生地壓製住了那兩個鬼魂,直衝陰司而去。
與此同時,何氏也終於是掙開了陰司的束縛,發出一聲淒厲的嚎叫,朝陰司撲了過去。
何氏和紙生叔,都已經接近極限了,若是這般還不能擊退陰司,我們可就真要栽在這了!
隻見,在紙生叔和何氏的合力出手下,原本裹挾著木生叔的黑霧被破開,就連在陰司四周蒸騰的煞氣也開始變得稀薄。
看到這一幕,我心中大喜,可不料這個時候,一雙手卻是突然從我的背後攔腰抱住了我。
當時那種情況,我被嚇得身體一顫,本能地以為是來抓我的鬼卒,下意識地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