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眾人頓時嘩然。
不孝也就罷了,國朝雖然以孝治天下,但是要說當朝一品大員,又加上那麼個特殊的出身情況,也沒有人會認死理的較真兒非得跟他算這個孝道的事兒,但是這喪心病狂的殺害家人,可就不是不孝那麼簡單了,而且,也不隻是殺人放火那麼簡單。
“剛才諸位或許還在疑惑為何老夫直斥陳羽為佞賊,現在大家應該已經明白了。試想,一個如此天良喪盡的畜生,一個連畜生都不如的人,他怎麼可能是一個好人,不是一個好人,又怎麼可能是一個好官?”陳登不理下麵的議論聲,又大聲的繼續說道。
這時卻是小尚書杜審言站起來道:“下官也是第一次聽到這事,請問大人,此事可有證據?再者,一家人盡數燒死之事,難道漢中地方上不曾疑心?而且,大人您是如何得知的呢?”
陳登點了點頭,等下麵的眾人都完全靜下來,這才開口道:“事發之後,因為漢中地方根本就不知緣故,所以隻能當作一件普通的失火案來判斷,因此不曾有所動作,也沒有引起注意。但是老夫派去他老家查訪的人,卻是緊隨在那陳過等人的身後到了扈家莊,雖然沒能來得及阻止他縱火,甚至也沒能來得及從火中救出任何一個人,但是,卻在事後將那陳過等人擒下,後來經過審問,那陳過對於奉命殺親之事,供認不諱!”
這下子下麵頓時又議論起來,臉上無不帶著莫名的驚詫,蓋因縱火殺親這件事,實在是太過駭人聽聞,發生在當朝一品大員的身上,簡直就是國朝之恥!
陳登等下麵安靜了一些,又繼續說道:“老夫得聞此事,憤怒不已,但是囿於國喪之期,一直隱忍不發,那陳過也被我悄悄的移交長安府看管,就在剛才開宴之前,為了能讓各位大人對此事有一份自己的判斷,老夫已經命人把那陳過帶到了我陳府,請各位大人共審此人!”
此言一出,本來還有些喧嘩的眾人立刻全都住了嘴,杜審言霍然站起道:“既如此,就煩請大人命人把那陳過帶上來,下官等倒是真的要審他一審!”
陳登往身後看了一眼,陳梧會意,將酒壺放到案上,邁著大步走下來,一直走到品花堂的門口,這才站住了,大聲喊道:“來人,把那陳過帶上來!”
過了不一會兒,一個披散著頭發,帶著腳鐐手鐐的人被押上堂來,他的步子很慢,隻是機械的在往前挪,垂下的頭發蓋住了整張臉,再加上他始終低著頭,看上去狼狽到了極點。
鐵鏈嘩嘩,他終於走到堂上站住了,卻還是沒有抬起頭來,陳梧眼中輕蔑而又得意的笑容一閃而過,他親自走上前去,撩開那人麵前的頭發,讓堂上眾人看清他的長相。
那人對此毫無反應,甚至連那麼多人在注視著他,也不能讓他有絲毫的反應。而且,現在沒有頭發蓋住他的臉,頓時就可以看見,他眼中沒有絲毫光彩,便如死人無二,整張臉雖然幹淨,但是卻如死魚一般泛著一抹令人心悸的慘白,很顯然,他雖然還活著,但是已經與死了沒什麼分別了。
但是,他確實是陳過,也就是那個一開始陳羽在攏翠觀裏百般照顧,後來舍命保護宋華陽宋玉陽姐妹的小過。
眾人都靜靜地看著這個半死之人,過了一會兒,陳梧一甩手,他的頭發又落了下來,陳梧拍拍手走了回去,卻是杜審言代表眾人問道:“陳過,那漢中府扈老實一家滅門大火,可是你放的?是誰指使的你去縱火?”
過了一會兒,那小過連頭都沒有抬起,整個人就如一根枯木般站在那裏,緩緩地說道:“是我放的,是陳羽指使的,他答應事後會重賞我。”
就這麼幹癟癟的一句話,從他的嘴裏說出來卻費了好大一陣工夫,而且他的聲音不但很小,聽上去還極為沙啞難聽,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夥子的聲音。但是呆在品花堂裏的眾人已經沒有心情考究這些了,陳登的說法被證實,眾人很快都想明白了由這件事將會引發出什麼來,臉上的表情頓時都精彩萬分,甚至沒有人願意再去仔細考證一下,漢中府到底有沒有一家姓扈的人家。(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