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燁?”牧青雲臉上出現一瞬的驚詫,“什麼時候….還是你一直都在這?”
“唉呀唉呀。才過了幾天沒見,你就這副荒唐樣了。我們之前見麵時我不是才說過,我會在你身邊如影隨形的麼?”玄燁抻直了身子,手中一把玄扇搖來晃去,他一臉了然地道,“果真是有了媳婦,忘了朋友。”
“什麼媳婦,你是活膩了嗎?”牧青雲繃直了臉,下意識瞥了眼茶幾對麵瀟緣的臉色,她臉上表情看起來無異,倒是沒多大變化,仍是笑眼盈盈托著腮看他們對話,一副好不悠閑的姿態。
……..等等,似乎這些荒唐事,還是眼前這人嘴裏吐出來的。或許她就是故意這麼說,刺激身在暗處的玄燁現身罷了。
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惡人。
盡管這個念頭有些突兀,但在此時冒出來,卻因對象是她,反而多了幾分可信。如此想來,讓好友莫名其妙誤會自己有了另一半,總歸讓人很不爽。
尤其是那人還極為討厭張狂。
牧青雲“咳咳”了兩聲,故作鎮靜道:“玄燁,你知道我並非為情愛所困之人。你麵前這位是….是…..”想到方才瀟緣同他所說的名字,總覺得這名有些奇怪,小圓?不知為何,牧青雲隻覺這兩字異常的燙口,便生生咽在了嘴裏。
“公子喚我瀟緣便可。”瀟緣對著站在牧青雲身側的玄燁微微一笑,語調輕快,“頭一回見到公子這般風流倜儻的人物,真是讓人好不驚歎,這棟樓都是公子的傑作麼?”
“姑娘謬讚。小生見著姑娘第一麵也十分眼熟,像是從前見過的一位故人。這棟樓是小生好友所留,斯人已仙逝,此事不必再提,徒增傷感罷了。”玄燁也回以她一個禮貌的笑容,隻是在有心人看來實在生疏得很,眼神裏還透著涼意。
“仙逝?普通人去世用得上這二字麼?未免也太高估了吧。”瀟緣還是一樣的微笑,眼神直直撞上牧青雲疑惑的目光,她笑得坦蕩,“玄公子不是普通人,這我是知道的。可你那位‘仙逝’的好友,怕不是以另一種方式苟存於世吧?”
此言一出,玄燁的笑容微滯,牧青雲心道莫名,下意識問道:“你說什麼?”
“我說的是什麼,又指的是誰,玄公子應當很明白。我也不想看明白人揣糊塗,耐心是有限的,玄公子,不如我們明白人做明白生意,你拿你所擁有的資源同我交換情報,如何?”瀟緣還是先前悠然自得的姿態,一張白皙麵上笑得純良無害,端的是明媚張揚。
玄燁被她話中一連串幾個“明白”弄得不免有些好笑,這不是明擺著逼他妥協麼?他是做慣了高明生意的,故而在見到少女的第一眼起,她眼中的欲望是他再熟悉不過的事物。每個交易的人眼中都有這種情緒,也許有的人並不自知,然而明白的生意人卻是看的一清二楚。就在此時,瀟緣又開了口:
“玄公子以為如何?”
“……”玄燁沉默著,他不可避免地對上瀟緣射來的直白目光,那目光帶著的情緒竟是熱烈的可怕,包裹著濃濃的欲念,像是在絕望中饑腸轆轆的饕餮找到了獵物,終於能大快朵頤,恨不得將美味一口吞吃入腹。
這樣的念頭一出來,玄燁便一驚顫,猛的抬起頭看向瀟緣身後的牆麵。然而那牆並沒有什麼變化,還是如同他們對話前的模樣。
“你….”他突然有些語塞,許多想問出口的話哽塞難言,玄燁苦澀的笑著:“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
“是。”瀟緣灑脫的笑道,“想必你已經找了她很久很久吧。就連牆上的壁畫也全是她的身影,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並不用找,她一直就在你身邊呢?”
“在……我的身邊?”玄燁像是愣住了,呆呆的張著嘴:“什麼…..”他突然一頓,恍然大悟般:“你是說,她是…她就在…….”
玄燁將要脫口而出的話卻又生生卡在了嗓子眼,一雙眼睛將暗未暗,原本亮起的希望又在裏麵轉瞬熄滅,他不禁攥緊了自己的衣領,帶著哽咽道:“喚竹…….”
牧青雲瞧見好友的失態,卻不明這場麵的轉變是為何。他站起身扶住了玄燁搖搖欲墜的身子,冷冷地質問那位罪魁禍首:“瀟姑娘,我實在不明白你要做什麼驚天動地的駭事,但如果你要威脅到這棟樓,乃至我至交好友的性命,牧某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