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見徐二少爺(1 / 2)

入住牧府一連幾日,瀟緣都樂得自在。每天睡到自然醒,通常都是下午申時,已經接近黃昏了。她住的院子名為落英閣,也不知是什麼用意,總歸讓她住的舒服就是了。隻不過當她醒來睡眼惺忪推開房門時,經常映入眼簾的便是滿院子灑掃的丫鬟奴仆,她們對自己推門的動靜俱是一概不聞,一直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兢兢業業。

這倒是讓瀟緣很看不慣。生而為人,不為自己而活,也要有幾時放鬆的時刻才對。牧府這樣奴役仆人,真是下下作。不過,她換了一種角度去想,隻要他們主仆關係不和,自己能從中下手挑撥的機會就更大。如此想來,她還是照樣每天吃吃喝喝,心安理得地享受下人的服侍,反而是住在府上的緣由,到現在也未曾查詢。

隻是今日有些特殊。她照例睡到申時,打著哈欠鬆鬆推開了房門,隨著“咯吱”一聲,外頭的樹枝全都撲朔朔地抖動起來,像是有人在刻意撥動。外頭沒有一個丫鬟在打掃,瀟緣懶得開口,隻是隨意張望了一下,便不以為然又進了屋子裏麵,房門也隨之關上。

而房瓦之上,有一身影詭魅,不知所蹤。

牧家廳堂。

“青雲。”牧策元近日心情甚好,更是難得朝一屋子下人露出一個豁大的笑容來:“今日徐知甫與落舟一同前來,你可要好好招待。”

牧青雲並無甚表情,淡聲應了:“知道了。”

“哎。”牧策元最近總是莫名捋起自己的短須,略顯蒼老的麵容多了幾分憔悴,隻是眼下實在是瞧著高興不少,連帶著眼裏的愁雲慘淡都消去了。

不多時,牧府門口迎來一輛聲勢浩大的馬車,馬車周圍俱是烏泱泱一片朱衣隨從,車子上的主人身份尊貴,連同著奢華不減的馬車又抬了一抬身價。隻見一名鶴衣侍女輕柔掀開車簾,裏頭走出一位身姿挺拔,麵容古樸正直的大人。而跟在他後麵下車的,是一位容顏雋秀,身姿綽約的少年。他二人皆身著布料上乘的鶴紋銀裝,一身貴氣難以遮掩。步調從容邁向牧府,不等楠枝一眾小廝上前熱絡迎接,就先一步踏入了大門。

“徐大人,落舟。”牧青雲早早候在門口不遠處,就等著迎接他們。他臉上擺了一副溫和笑容,語調輕快:“好久不見,徐伯伯。”

跟在徐大人身側幾步距離的徐落舟抬眼瞥了他一眼又垂下目光目視地麵,徐知甫笑嗬嗬地捋了捋長白的毛須:“哎呀,是青雲啊。許久未見,又長高了。”

……他這個年紀似乎不能再長了吧。牧青雲仍是笑的溫和:“徐伯伯說笑,這邊請。父親已在家中廳堂等候兩位,由我帶路。”

話說,他爹最近愛捋短須的習慣,極有可能是同這位徐伯伯學來的。

牧青雲走在前頭帶路時便懶得堆笑了,一張冷臉也含了幾分汴京公子慣來的矜貴。隻是他身形出眾,一副容貌實打實的上品出挑,倒教人忽略了這幾分矜貴,光顧著他的臉了。

不過片刻他便領了這一路人來到廳堂前,牧策元還是坐在熟悉的位子上,不同於先前與瀟緣尷尬的會麵,他在見了老友的第一眼便笑開了花:“徐老頭,好久不見啊!”

“你也是。這麼久了,還是這副老樣子。”徐知甫笑得開懷,一時間廳堂笑聲回蕩不絕,牧青雲下意識感到頭疼,尋了個借口便帶徐落舟出去了。

待走到一處院落內花謝飛舞,一派春光大好的景色,牧青雲方在小橋上停了腳步,他轉過身同一直低頭看路的徐落舟說道:“行了,到這了也不必一直藏你那點心思了。想做什麼便做,想說什麼便說。”

徐落舟終於肯抬起頭,露出那一張姣好白淨的麵容來。少年聲音清脆:“你生病了。”

“?”

牧青雲不解,莫非多日未見這小子又著魔了?他“咳咳”幾聲,低聲道:“你又在胡說些什麼,府上一派清淨,並無奇怪跡象。”

“不。府裏有異象將出,你要小心。”徐落舟神色坦然,語氣認真不似作假。頓了片刻又道,“你是不是幫牧伯伯看書看傻了,一點也不關心府裏動靜。”

“你就不怕牧家栽在你這一代嗎?”徐落舟那張清淨的小臉上竟然浮現出幾分鄙夷,“隻知道喝藥長高,腦子不見長進。”

“………”牧青雲默了好一會,他才垂下眼眸盯住徐落舟的頭頂道:“我沒有喝藥。長高是自然而然的事,我也沒有辦法。畢竟我一直較你高幾寸,你心有不滿我也理解。”他笑了起來,“落舟,你可不要生氣。”

真賤啊。徐落舟十分冷淡地睨了他一眼,慢悠悠道:“你可別惡心我了。誰同你一樣,喜歡整日‘落舟’‘落舟’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