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前世的債(1 / 2)

鶯翠閣

一個紅衣女子對著空氣叫到,“債,我叫你買的姚記水粉買回來了沒有?”

樓上一個童聲應,“買回來了,和零錢一起放梳妝台上了。倩姨,衣裳給您準備好了!”

“哎呀,債,沒有你我怎麼活。”另一個著睡衫的女子在趟開的房裏邊對著鏡子打粉邊說。

“這還不好說,倩姑娘自己生一個不就得了。”外麵正路過的人插話。

“啐,死龜公,小心我打折你的舌頭。”

“不敢了,不敢了。債啊,你娘叫你呢,你快過去吧。”龜公笑著下樓去了。

“嗯!”孩子把手上的衣服在睡衫女子房裏的凳子上擺好,轉身朝西邊走去。

看了看孩子的背影,清瘦,七八歲的架子,好像風大點就能把她吹倒。倩有點無趣的翹了翹嘴巴,債應該有十歲了吧,好像才一晃的時間,她不禁有些煩躁起來。

“死龜公,一大早亂吠,害老娘心裏不舒坦。”

最邊上的房間裏有個女人不著寸縷的坐在床上,顯然剛睡醒。

孩子徑直走進去,收拾散落的衣物,“娘。”

“嗯!”

孩子從衣櫃裏把幹淨的衣服拿出來,一件件的幫女子穿好。

倒洗臉水,擰毛巾,梳頭,上妝。

老鴇的聲音從樓下傳來,“主宗們,快點哦,要開門了,你們還沒收拾好啊。”

“媽媽,我這不是好了嗎!”女子站在廊前,已然光鮮整齊。

“紅,你最乖了,快下來,快下來。”

“不公平,不公平,要是債幫我收拾,我也早好了。”一身蛾黃衫的女子邊戴耳環邊往樓下跑。

“這個你可恨不來,誰叫她是我的債呢。”叫紅的女子答道。

片刻之後,姑娘們陸續的從樓上各處圍坐在了大廳裏,開始每天必上演的七嘴八舌。

孩子拿著茶壺逐一倒茶。

“對著債你可不是這麼說的,紅。”黃衣女子說。

“是囉,是囉,天天說是喝紅花喝少了。”另一個正擦指甲的女子接道。

“都像你生意那麼好,天天要喝紅花。”叫紅的女子回道。

“我們是這山望著那山高,我還想跟你似的多休息休息,你都不知道,我這幾天身子不爽快。媽媽,你聽到啦,今天我可不接過夜客。”

“好了,我的主宗們,開門啦。”

“開…門…大…吉!”隨著龜公口號似的喊聲,朱紅的大門被拉開,燈火通明的大廳裏,姑娘們已經換上的固有的表情。或熱情或冷豔,或清麗高雅或濃豔低俗,供應各類男人的需求。

站街的姑娘們像一片片彩色的繡布,帶著各種脂粉的味道湧到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