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鶯閣裏
紅偎在男人懷著，眼淚從他一進屋就沒停過。
“你真是把我嚇壞了，你討厭，討厭。”拳頭在男人身上不痛不癢的捶著，是埋怨，更是撒嬌。
男人就是喜歡她這種知分寸的小聰明，她明知道他可能永遠不會來了，卻也不敢多問！
他掃了一下紅的房間，搖頭，“這間屋子太小了，不適合你。”
紅眼睛一亮，“大人…。”不哭了，不哭了，她的好日子要來了！
“我在外麵給你買個宅子，你搬出去住吧！”男人輕描淡寫的說！
紅不敢相信的站了起來，雖然她不知道男人今天來是要做什麼，但隻要他來就好了，卻不知道會有這樣至好的結果，雖然不是直接去他家，但她真的，真的要被贖身了。她一個沒忍住，哭了起來，這次是真的哭！
“大人，您說真的？”她有點不敢相信！
“真的。”相對於紅的激動，男人完全沒感覺，他的腦子裏還是華黔的話，“哪天，我們去她們家玩吧！”很簡單的一句話，卻是他自他們的娘死後他主動跟他說的第一句話！
果然，他們還是需要一個娘的！
晚上，男人留了下來！
而債照例睡柴房。翠鶯閣不養閑人，沒有單獨的一間房給她。紅晚上沒客的時候，她就睡在梳妝台上，有客她就到柴房。
都後半夜了，債還是睡不著。
他留下來過夜了…。
好想一夜長大…。
她要是個大人就好了…。
她的頭腦裏突然冒出了這樣的念頭！
突然一股熱流從一個羞於啟齒的地方流了出來…。
早上，天才剛亮債就起了。收拾好，上到二樓，最西邊的房門還關著。下樓，樓下大堂隻有外出陪夜剛回來晴香端著碗粥在喝！
“債，你又這麼早啊！”姑娘和姑娘之間有的可能會幾天甚至幾個月不說一句話，但對債她們都至少會打個招呼。她幾乎做了她所有力所能及的雜務，人勤快心細話也少。最重要的是債是這裏唯一的孩子，女人或多或少都是有些母性的！青樓女子也是女人！
“香姨，你看！”債攤開了手，手裏是一件貼身衣物，上麵有一些已經幹了的褐紅色血漬。
晴香站起身仔細的看了看那些血漬，她的聲音大了起來，“債，你來葵水啦！”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馬上收住口，往廚房和門口看了看，確定沒人注意這裏。
看債點頭，她低聲問道，“紅知道了沒？不知道！債，聽香姨說，這事你可別讓媽媽知道，她要是知道了，就得要你去接客！”
可是她愣住了，聽到接客，這個不滿十二歲的女孩的表情居然是…。期待…。高興？！
一定是她理解錯了！
正午，平時原本冷清的翠鶯閣現在人聲鼎沸。這個時候不是開張的時辰，之所以那麼熱鬧，是因為有人請所有人吃飯！
男人和老鴇進屋談贖身的具體事宜，紅在大堂熱烈的笑著。
今天是她出人頭地的特殊日子！
聽到的幾乎全是讓她心情更飄的話！
秦月喝得有點多，她麵色潮紅，晃著提著酒壺和杯子就走來了，一個龜公在旁邊要扶她，她一把推開了龜公。
“紅，這杯你一定要喝。”她倒了一杯酒遞向紅。紅看著秦月，並沒有接杯子，她在等，等秦月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