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沒在意的揮手示意她起身，對著下人道，“擺早飯吧。”
華離拉起猶自在發愣的債，一臉喜滋滋，不停‘書畫在，在？在，在…在。’的叫著。
男人對著紅道，“她也不小了，應該學些女兒家該學的，刺繡女紅這些，府裏有年資高的老人，你看著安排，挑來教教她。”
紅忙嗯聲應下。
華離在一旁滿意的頻點頭，像是自己得了什麼好。華黔喝著粥，事不關己的模樣。
書先笠繼續道，“你自己有沒有什麼想學的？”
債有些底氣不足，“我想學認字。”
“不行！”
“不行！”
兩兄弟幾乎是異口同聲！
華黔一說完就怔住了，沒再繼續。華離心卻提起來了，完全沒注意到他的異樣。拉著債的手，急道，“不要學認字！”
紅一看氣氛不妙，瞪著債，“女子無才便是德，學什麼讀書寫字，做好女紅，學些樂器才是正經。”
感覺到債想抽出手，華離握著債的手腕鬆了些，卻並不讓她抽走，“在，不要學認字。”他的態度依然堅決，口氣卻緩和了很多，“除了這個，你想學什麼都行，好不好？”債一直垂的頭不看他，他心下一急，正想再說，債卻已經抬起頭，像微風一樣對著他一笑，“好。”
他立時鬆了口氣，“真的？”
債安慰的反握了下他的手，隨即抽出，“真的，我覺得娘說的對，我想學古琴。”淡淡的口吻，沒有一點不情願。
書先笠雖不明白，兩個兒子怎麼那麼反對學習字這樣事，卻隻要他們合意就好。隻是這話是自己先問的，小女孩的識體還是讓他有些小歉疚，語氣自然親近了些，“女子學琴是很好，可以練練性子，我叫管家給你找個教琴先生，你跟你娘去琴行看看，有看中的琴讓她給你買回來。”
債起身回了個禮，“謝老爺。”
書先笠想起從第一次見到債，她就時刻禮數周全，畢竟是孩子，到底怕生，到了書府也還是小心翼翼的模樣。雖說不是自己的孩子，卻也希望她活潑些，也好帶動些華黔和華離的情緒。當下輕斥，“這些個虛禮就免了，在府裏不用這麼拘謹。”
這一句聽在債耳朵裏，自聽出了些關心，她心下一悸，想起來謝禮，又想起男人的話，當下默不作聲坐下吃飯。
一頓早飯吃得非常安靜，除了丫鬟偶爾布菜倒水的聲音，再沒人說話，似乎每個人都各懷心事。
華離整個手腳不定的狀態，好像凳子上有蟲子咬他，坐立不安。
華黔板著臉，他咬了口饅頭，突然意識道，他為什麼要讓自己這樣。想到這點，第一時間放下手裏的饅頭，拉起凳子一聲不吭的離開了飯桌。
華離還在臉抽抽的跟凳子較勁，突然看到華黔不吃了，忙抓了個糖包追了出去。
這動靜一起，紅和債都忙站了起來，債有些不安的看著華黔的背影，聲音停在了喉嚨裏，又咽了回去。
到是書先笠最不在意，隻看了一眼，就繼續動著筷子。
手指在凳子背劃著，債咬了咬牙，有些無措的問，“華黔少爺是不是因為我，才…”
書先笠看得仔細，華黔是不高興，眼神卻還清亮，說他小孩心性起了還差不多，要是他是真生氣了，華離也不會是笑著走出去的，自己的兒子他還算了解，要是他真的討厭她們，她們也不可能在這裏了。
“不關你的事，坐下吃飯吧。”看債還是一臉忐忑，他也懶得多費唇舌解釋，招來丫鬟，丫鬟馬上熟練的挑了些兩兄弟愛吃的吃食端了出去。
男人心情不錯，整個人也和顏悅色了些，債默默的吃著饅頭，心情像棉花糖一樣柔柔軟軟的。
老天待自己到底不薄了，能待在這個家就已是恩賜，沒有什麼東西是可以白得的，想要就要付出。不可能讓環境和別人來適應你，唯為自己去適應和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