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珩眼神重重的暗了下去。
怎麼辦？
他也不知道怎麼辦。
他以為他和葉纖衣早已結束了——從她一次次拒絕告知他真相開始，從他認清自己對沈清漪的心意開始，他就說過，往後再也不會管葉纖衣的事。
可是現在……葉纖衣的付出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她花費了四年時間，冒著生命危險救他母妃，他怎麼可能當什麼都沒發生？
沈清漪看著他緊緊繃住的俊臉，心口忽然灌入一股涼意，“看來，你已經有答案了。”
男人看了她一眼，目光絞著欲言又止的沉痛，“清漪……”
“她會留在八王府，對嗎？”
“……”
沉默。
這沉默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剛好讓屋子裏的氣氛愈發窒息凝固。
沈清漪幾不可聞的歎息一聲，“她如此待你，你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話音未落，便轉身要走。
可是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手腕卻驀地一緊。
男人用力扣住了她的手腕，眉頭擰成一個結，“她現在受了傷，無處可去，皇後也不會放過她。所以她會留在這裏，養好身體。”
沈清漪挑了下眉，“然後呢？”
蕭墨珩滯了滯。
葉纖衣忽地笑了，咬唇道：“八王妃，你這樣咄咄逼人，是希望他給你什麼答案？”
她咄咄逼人？
沈清漪看了她一眼，“葉姑娘，雖然你們的關係非同一般，但於情於理——我既是救過你幾次的恩人，也是他名義上的王妃，你有什麼道理在我與他說話的時候插嘴？”
葉纖衣臉色微變。
蕭墨珩幾乎是立刻道：“然後，我會把她送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葉纖衣驀然睜大了眼睛，似茫然似受傷，“墨珩……”
她很少這樣喚他的名字。
或許五年前會，但如今……卻是十分久違。
蕭墨珩眼神黯了黯，但依舊抿唇看著她，“纖衣，你為我做的，我很感激。但如今，我已經有了名副其實的王妃，這一點不會改變。”
葉纖衣動了動唇，臉色發白，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倒是沈清漪，目光複雜的看著他。
“別這麼看我。”
蕭墨珩臉色沉了沉，眼神透著幾分不悅，“我記得我答應過你什麼，自然會做到。”
沈清漪，“……”
她剛才真的沒有覺得自己咄咄逼人，隻是想說個清楚明白。
但此時此刻，這兩個人的反應，倒真顯得她……不那麼友善了。
“好。”
她掙脫了他的手，淡淡的道：“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信你。現在我給你時間，和葉纖衣解決你們之間的問題。”
這一次，她真的出去了，也沒有人再阻攔她。
屋子裏再次陷入詭異的寂靜。
好半晌，葉纖衣忽然低低的笑了出來。
蕭墨珩眼神閃了閃，“纖衣，對不起。”
葉纖衣沒有看他，低垂著眼簾，笑容沒有絲毫淡去，隻是愈發顯得苦澀寥落。
“五年了，物是人非也是正常的。”
她動了動眼皮，沙啞道：“隻是我有一個問題——剛才在密室裏，為什麼你把所有的功勞，全部歸到沈清漪一人身上？”
彼時良妃甚至沒問。
可他卻細數了沈清漪的功勞，隻字不提她這四年的潛伏。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