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相信？”
沈清漪終於反應過來他在氣什麼，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你覺得我偽造檢驗結果，騙你說鳶兒是你的女兒？”
“不然呢？”
男人冷笑道：“上次的檢驗結果我已經見過了，那次她不是我的女兒，這回卻是了？”他眼底閃過明顯的諷刺，“我不管你是偷了硯兒的頭發來檢驗，還是買通了楚雲謊報檢驗結果，但是——我不信。”
最後三個字，他一字一頓，渲染著愈發冷冽的怒氣。
沈清漪看著他臉上昭然若揭的，心裏忽然像是被人刺了一下，驀地漲疼了一下。
她早就知道他們之間是沒有信任可言的。
可她萬萬沒想到，她做到這一步，他還是懷疑至此。
她動了動唇，看著一旁早已驚呆的楚雲，深吸了一口氣，才艱澀的開口，“蕭墨珩……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不能汙蔑楚雲的醫德。”
“上一次的結果和這次不同，是因為上一次楚雲被人用催眠術控製了——就是宋溪的母親，不信的話你可以去盤問宋溪。”
“還有，女孩子和男孩子的DNA是不一樣的。你若不相信我和楚雲，等明日其他大夫來了，你可以讓他們重新測一遍，看看剛才那頭發是不是屬於女孩的——到時你會發現，那不可能是硯兒的頭發。”
“最後，明日你自己找來的大夫應該也會告訴你，檢驗結果確實是親生父女——所以到時候麻煩你想一想，如果你在外麵沒有另一個女兒的話，那我能拿誰的頭發來騙你，營造一個假的父女關係？”
說罷，她就轉身往外走了出去。
或許是她的語氣太過篤信，蕭墨珩臉色終於變了變。
看著女人離去的背影，他竟有些本能的心慌。
沈清漪走到外麵，腳步又頓了一下，“對了，原本我還想明日帶你去國師府看看——五年前，我對南疆蠱毒了解並不多，所以我去麻煩了國師，國師又請他的朋友鄭先生幫我斷定了你的症狀。”
“為了讓你我相信我，我想了很多辦法。”
“不過現在我明白了，若是你不信，那即便我找到了再確鑿的證據，你也會想出千百種的方式來否定我的證據。”
“所以我不想解釋了。”
“若是你有興趣，那便自己去找答案。若是沒有，那便算了吧。”
算了，她已經努力過了。
為這段感情，她已經仁至義盡，耗費了所有的力氣。
沈清漪眼底閃過一抹黯色，然後再不停留，挺直脊背往外走去。
蕭墨珩看著她的背影，心底猝不及防的閃過一絲心慌。
不知道為什麼，在她說出“那便算了”四個字的時候，他本能的想要留住她，想說不能算了——怎麼能算了？
可是，五年前那一場離別太過驚心動魄，以至於他惶恐、害怕得不敢再去探尋真相，生怕這又將是一次更蓄謀已久的欺騙。
“八王爺……”
身後忽然響起楚雲複雜的聲音，“草民不敢欺騙您，前幾日沈姑娘確實來找過草民，問草民有沒有見過宋溪，後來還催眠了草民——所以她說的很可能都是真的。若是您不想就這麼失去她的話，不如就照她說的，去問問宋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