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珩眼眸深了幾度。
原來給她講笑話,是為了逗她開心麼?
他以為彭陽和沈清漪關係匪淺,結果這人不但叫他師姐夫,還主動跟他說這些話,看來是十分坦蕩。
如果是過去的蕭墨珩,大概會很感動。
可是他已經不記得那些事了,也沒法跟他保證什麼。
“抱歉。”
他淡淡的留下兩個字,就轉身走了。
彭陽看著他的背影,咬了咬牙,“師姐夫……”
他想追上去,但走了兩步,最終還是作罷了。
這個男人曾經那麼愛師姐,如今卻尚且如此冷淡,那他作為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又怎麼勸得動呢?
彭陽歎了口氣,神情更哀傷了。
…………
沈清漪第二天起來,神色便恢複了正常。
她讓雲痕又去買了一匹馬,這樣彭陽就不必跟她一起坐馬車了。
雖然她內心坦蕩,不過她也不想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了。
可就在她要上馬車的時候,卻忽然像是想到什麼,又把馬兒從馬車前解放出來,“雲痕,把馬車留在這兒吧。”
雲痕一愣,“是。”
沈清漪就騎上馬走了。
她本來就會騎馬,前幾次通行於京城和邊關之間,她都是騎馬的,這樣趕路的時間也能縮短很多。
這一次選坐馬車,其實是帶著一絲想要和蕭墨珩單獨相處的意圖——馬車這種封閉的空間,本就是培養感情的好地方。
不過現在看來,倒是不必了。
就連她脫光衣服站在他麵前,也引不起他絲毫的興趣,還有什麼感情可培養的?
這種徒勞的事,癡妄一次就夠了。
想到這裏,沈清漪自嘲的搖了搖頭,一整天都沒有再跟他搭過話。
…………
接下來大半個月,每天都在趕路。
除了吃飯的時候蕭墨珩會跟她坐在一張桌上,其他時候,他幾乎沒怎麼和她打過照麵。
起初他也沒當回事,直到第三天,他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好像在故意躲他。
騎馬的時候,她走在第一個。
住宿的時候,她也不多話,直接上二樓。
隻有吃飯的時候,她和他一桌,其他侍衛們坐另外一桌。
但她也是自顧自的吃,完全主動跟他說過話,甚至連眼神都不給他一個。
氣氛莫名的詭異。
蕭墨珩的心情也莫名有些煩躁。
終於,大半月過去了。
在這樣詭異的低氣壓下,他們到達了京城。
幾乎是在馬匹馳入城門的那一刻,蕭墨珩就攔在了沈清漪麵前,冰冷的身影透著明顯的不悅,陰沉沉的盯著她。
沈清漪眯起眼睛,“什麼事?”
男人冷著臉,麵無表情吐出四個字,“京城到了。”
女人皺眉,“所以呢?”
蕭墨珩語氣不善,“你說到京城就會放了溫蕊,她人呢?”
噢……
她說這男人怎麼會主動跟她說話,原來是為了溫蕊。
“你急什麼?”
她不悅道:“我剛進京城,難不成還能立刻把人給你變出來?”
沒錯,她不能。
所以雲痕的心情有些微妙的複雜。
他不信王爺會不知道這麼顯而易見的答案。
所以他甚至懷疑——王爺是忍了一路,終於找到機會主動跟王妃搭話了,才會在這個時候問王妃要人。
“王爺……”
他正要開口。
遠處卻忽然傳來一聲大喊,“八王妃,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