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房間出來,鎖好房門,張成林站在走廊上,麵向和這幢房子就隔一條街的籃球場,笑道:“以後過年,就可以在這裏看籃球比賽了。”
“何止?”張靈音快活道:“我們還可以在走廊上放上桌椅,邊悠哉遊哉坐著嗑瓜子邊觀看籃球比賽。”
張立孝立刻發出歡呼:“太好了!萬歲!”
張靈悅輕輕搖了搖頭,跟他們一起下去了。
房租和於婆砍到了四十八塊錢,她開的價是六十,同意幫忙燒熱水,但柴錢另計。
不過,她聽說張立孝和張立嚴要在這裏洗澡,就默認為他們是要在這裏住的,所以才堅決不肯再少了,不然說不定可以砍到四十五塊錢。
等張成林搞清楚她是這麼想的之後,剛要說明兩個兒子不在這裏住,想要再壓一壓價,畢竟柴火錢每月要收十塊錢,實在太多了。
水門鎮地處南方,一年需要燒熱水的日子加起來不足四個月,其餘月份裏,隻要水微溫就行了,用不了多少柴的。
算上人工費,每個月也值不了十塊錢。
張靈悅扯了扯他的衣擺,對他搖了搖頭。
張成林不解,但見她態度堅決,想了想,想到張成海那邊還沒說好,不知道人家到底願不願意,雖說要厚著臉皮去求,也沒打算白住,但人家也不一定就會願意的。
畢竟還是添了麻煩,擔著一定責任的。
現在於婆願意擔責,沒有覺得是麻煩,連房間都安排好了,就住在她隔壁那間,又重複反複的保證一定會好好看顧兩個孩子。
如此,還是先不要一口回絕的好。
張成林咽回要說的話,不再說了。
很快,他就為此感到慶幸。
張成海那裏,雇了他嶽家的一個女孩子來小食店做幫手,包吃住,沒有地方可以容納張立孝和張立嚴了。
在他那裏包餐,他也拒絕了,理由是太忙,怕顧不上給小兄弟倆做吃的。
張成林被兜頭潑了一瓢冷水。
太忙?顧不上做吃的?那他的兒女都不吃飯了?
張成林都強調了有什麼吃什麼,沒什麼要求,有吃的就行,又不是非要他做滿漢全席。
這還尤可,不管怎麼說,人家有拒絕的權利。
最讓他生氣的是,張成海語氣輕蔑地責怪道:“你和八嫂都不在家,怎麼想的?竟然把立孝立嚴都弄到圩上來了?鎮小擇校費可不少,他們兄弟倆,這一交可是兩份!”
又刺張成林道:“你們不放心把他們送去寄宿學校,橫豎又不在乎擇校費,不如就帶到興市去上學嘛,你們不是在那邊發財了?”
這陰陽怪氣的,不止張成林聽得冒火,張立嚴也抿緊了嘴,深深望了他一眼,垂下了眼瞼。
張靈悅摸摸他的頭,笑對張成海道:“既然成海叔生意這麼忙,那我們就不麻煩成海叔了。”
她在“忙”字上著重咬音,又同情地看向坐在他身邊的兩個孩子,說道:“可憐他們姐弟了,成海叔你們這麼忙,都顧不上給他們做吃的,難怪這麼瘦。桂玲,立朋,以後靈悅姐出攤賣酸料,你們盡管來,靈悅姐給酸料你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