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天虹暈倒後,進入了一種很奇怪的狀態。
他有意識,能知曉身邊發生的一切。
包括佐佐木美穗的抓狂,以及杜曉禾的奮力一擊。
甚至連鍋中熱水的溫度,他都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
但他已經力竭。
已經無法用意識,控製和指揮自己的軀體。
有點類似鬼壓床。
心裏跟明鏡似的,就是無法動彈。
但當杜曉禾將他從鍋中推下後,冰冷的雨水不斷地刺激著他,慢慢地讓他恢複過來。
“走!先走!”杜曉禾朝他哭喊道。
然後,她把自己家的門鑰匙扔給了他。
駱天虹攥緊鑰匙,一點一點朝樹林裏爬去。
暴雨洗刷掉了這裏的一切,卻洗刷不掉兩人心中複雜的感情。
……
杜曉禾從警局心懷忐忑地回到家中,進門後,就將門反鎖了。
然後,她快步走進臥室,去查看躺在床上的駱天虹。
他臉色蒼白,雙目緊閉,嘴唇幹裂,渾身上下都是深淺不一的刀傷和劍傷。
“你不該救我的,我是匪,你是兵。”駱天虹動動嘴唇,氣若遊絲地說道。
杜曉禾默然不語。
她悄悄地拿起棉簽,蘸著碘伏,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著駱天虹的身體。
有傷口滲血,她便灑上藥粉,用紗布裹住。
幾天下來,她已由當初的驚慌失措,變得遊刃有餘。
她不曾做過醫生,但現實將其逼成了護士。
“我為什麼總是連累親近的人?”駱天虹繼續喃喃自語。
“阿布,不要說話,好好養傷。”杜曉禾柔聲說道。
“你怎麼交差?”駱天虹置若罔聞,繼續問道。
“這個你不用擔心!上麵將此案定性為黑幫和邪派的內訌和火拚,由於某些不可描述的原因,不做深究。”杜曉禾說道。
“你為什麼救我?”駱天虹睜開眼,一臉真誠地看著她問道。
“你是我的保護神嘛!你能救我,我為什麼不能救你?”杜曉禾說道。
“你不該救我的。”駱天虹歎息道:“對我來說,或許死亡反而還是一種解脫。”
“阿布,我不允許你有這種想法。”杜曉禾看著他,認真地說道:
“你不要自暴自棄,不死終會出頭。以前是你保護我,現在是我保護你的時候了。”
駱天虹微微一笑,這一刻,他心中的壓力和愧疚,似乎都減輕了一些。
他明白,自己並不孤獨,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人在乎他,願意為他付出。
接下來的日子裏,杜曉禾無微不至地照顧著駱天虹。
她每天都會給他換藥,洗澡,做飯。
她用自己的行動告訴駱天虹,他不應該放棄,不應該對自己失去信心。
而駱天虹也在努力地恢複著身體。
他知道,自己不能辜負杜曉禾的期望,不能讓她失望。
這段時間的相處,讓兩人的關係更加親近。
他們互相支持,互相鼓勵,共同麵對困難。
他們的感情也在這個過程中慢慢地升華。
終於有一天,駱天虹的身體恢複得差不多了。
他可以下床走路了,也可以重新拿起他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