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壓著嗓子學著天橋上說書人的腔調開腔，“話說這邪道子，本是一個醫師，聽說還是家道淵源，爺傳爹，爹傳兒那種，就這樣傳承了幾輩，傳到邪道子這一輩，醫術不僅沒有沒落，反而在邪道子手中發揚光大了起來，因為醫術高超，且窮人看不起病的，到他那也都收治，慢慢的在當地也開始小有名望，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有好事者發現了邪道子把人入藥修煉邪功，後來有人說邪道子入了魔道，前半生救了多少人，後半生就殺了多少人，聽說從醫館挖出的白骨堆積如小山一般。”
白昊疑惑問道：“聽起來邪道子前半生是個好人，怎麼突然之間就變成殺人惡魔了呢？”
“不是說了嗎？入了魔道，走火入魔了唄。”
白昊說道：“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改變了他。”
陸羽說道：“人是會變的，好人也是人，壞人也是人，更何況好壞皆是別人界定，我若是那頭誤入菜園的被你一拳砸死的野豬，你在我心裏肯定就是個十惡不赦的王八蛋，但是我不是那頭野豬，而且我吃了你的燉野豬肉，你在我這就是個好人，誰知道那個老家夥心路曆程，畢竟也沒人在乎野豬怎麼想。”
“野豬是野豬，人是人，怎麼能混為一談。”白昊堅定地說道。
陸羽歎了口氣說道：“沒準在邪道子心裏，我們這些普通人在他心裏跟頭豬也沒什麼區別，他殺的那些人就像殺頭豬一樣，所以說命如草芥，誰又知道呢？”
“小小年紀倒感慨上了。”老頭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們兩人的背後，繼續說道：“陸羽啊，我跟小白有點事要做，你看你是繼續在廟裏抄書練劍順帶著幫我看下門還是下山回家？”
陸羽指著被踹的搖搖欲墜的木門問道：“這破門還用看？再說，你這破廟小偷進來都得磕倆頭扔兩袋大米，有什麼值得看的，小爺自己家門都不看，看你這破門。”
老頭子：“你愛看不看。”
陸羽問道：“你們是去幹嗎？帶著我成嗎？”陸羽心裏猜了個七七八八，故意問道。
老頭子：“我們去幹嘛關你屁事？再說，憑什麼帶你？”
陸羽回答道：“你當初不是問起為什麼練劍嗎？我現在回答你，為此時為此刻。”
老頭子毫不留情：“別耍你那點小聰明。”
猶豫片刻，陸羽問道：“你們是不是去找邪道子？”
老頭子並沒有承認，也沒有不承認，隻是笑吟吟說道：“關你陸大少爺屁事？”
白昊也笑嘻嘻說道：“關你屁事哦。”
陸羽踹了一腳跟前的白昊，“小白閉嘴！”
接著說道：“怎麼就不關我事呢？這邪魔歪道此地害人，我是留仙鎮人吧，剛好在您老這學了點功夫，也許能派上點用場。”
老頭子對此話不屑一顧，“三腳貓的功夫能派上什麼用場？你小子不誠實，就是不願意把心裏的實話講出來。”
看著心思被看穿，陸羽有些懊惱，抓了抓腦袋說道：“好，說實話，實話就是我想去見識見識說書人所說的通天徹地的本事，我苦練一年劍法，結果被小白一腳踹飛，我就想看看這世界真實的樣子。”
老頭子語重心長：“娃兒喲，這可不是鬧著玩呢，這會出人命喏，值得嗎？”
陸羽堅定說道：“值啊！”
“值得個屁，什麼都沒有命值。”
陸羽反問道：“那那些被邪道子殺的人的命呢？他們的命值不值錢？”
老頭子懶得跟陸羽糾纏，問身邊白昊：“帶不帶這小子？”
還沒等白昊回答，陸羽又一腳就踹在了白昊的背上，“帶著我。”
白昊拍了拍自己的後背，雲淡風輕說道：“這小子想去，帶著唄，到時候死了我就挖個坑，把你埋了，多大的事。”
陸羽大喜，知道這事算是成了，喜形於色，笑嘻嘻問道：“晚上吃啥？”
老頭子搖了搖頭，說道“別人聽到這種事逃還來不及，你小子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反倒往上湊。”
陸羽搖頭晃腦，裝模作樣，悠悠吟道：“野夫怒見不平處，磨損胸中萬古刀，小爺心胸狹小，容不下這等不平事...”
“得得得”白昊打斷陸羽嘚瑟，裝作嘔吐狀，“聽你賣弄肚子裏半瓶墨水，吃的飯都要嘔出來了。”
老頭子倒是樂意見到這倆活寶逗樂，呲著牙咧著嘴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