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結伴而行,一路上有說有笑、打打鬧鬧,好不熱鬧。然而,這樣風餐露宿的生活實在難熬。經過數日艱難跋涉,他們終於抵達地圖上標注的少陰山。眼看著天色漸晚,即將變黑,三人再也無法忍受風餐露宿、以天為被、以地為床的日子。於是,他們來到少陰山腳下的一家名為\"同樂客棧\"的旅店。
陸羽剛剛踏進客棧門檻,就聽到一聲響亮的吆喝聲傳來:\"三位客官裏邊兒請!您們是吃飯歇腳呢,還是要在此過夜呀?\"聲音未落,人已至跟前。陸羽隻感覺一股強勁的穿堂風從客棧大堂內朝門口吹來。話音剛落,一個身高不足兩尺的店小二出現在三人眼前。
老鷹屁向來口無遮攔,這次依然沒能管住自己那張臭嘴,脫口而出:\"喲,夥計!你這腿可真夠短的啊,但跑得還挺快,跟個‘地出溜’似的!\"
小夥計可能聽多了別人對自己身高的嘲諷,依然滿臉堆笑,用搭在肩膀上的毛巾為三位撣了撣灰,樂嗬嗬說道:“做小夥計有的就是眼力勁,我叫鐵流,別人也都叫我地溜子,來來來裏麵請。”說著把門口的客人往店內迎,又朝著客棧內吼了一嗓子:“客人三位!”
陸羽被迎進店內的一張八仙桌坐下,此時客棧內卻有些清冷,隻有他們三位客人。
陸羽環顧四周便把這不大的客棧看了個大概,客棧不大,上下兩層,上麵一層便是客房,大廳擺了幾張八仙桌,大廳後麵便是一個櫃台,掌櫃子是個女人,年紀不大,少婦模樣,嘴裏叼著一根毛筆,眉頭緊蹙著,左手翻著賬本,右手扣著櫃台上的算盤,似乎在對著賬,一副手忙腳亂的盛景,大廳正在對過便是一個後院,估計是店裏廚房和員工生活之處。
地溜子順著陸羽的目光看了眼櫃台後的掌櫃子,衝著陸羽無奈笑道:“這裏不太好使。”邊說邊在腦袋上畫一休。
“你個臭地溜子說誰腦子不好!”話音未落,賬本便朝著地溜子腦袋飛來。
地溜子一閃身躲開了賬本,賬本“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哎喲!老板娘,你可別砸壞了這吃飯的家夥什!”地溜子趕忙撿起賬本,吹了吹上麵的土,遞給了掌櫃的。 掌櫃的白了他一眼,接過賬本繼續對賬。
陸羽看著這有趣的一幕,心中不禁一動:“腦子不好,耳朵倒是挺靈”。
他轉頭對地溜子說:“你們這客棧看著挺冷清的,也不見其他客人?算個賬有這麼難?”
地溜子一邊撓著頭,一邊露出憨厚的笑容說道:“實在不好意思啊客官,您看我們這家客棧所處之地較為偏遠清幽,周遭也沒有什麼值得一遊的名勝古跡或熱鬧街市,因而往來的客流量相對較少些。但是呢!嘿嘿嘿……我們這兒的美食絕對堪稱一流!要知道,本店可是擁有一位曾遠赴帝都陽城拜師學藝、精研廚藝多年的大廚哦!他燒得一手好菜,色香味俱全,保準讓您吃得滿意,回味無窮!”
老鷹屁翻著白眼滿臉不信道:“就你們這還有陽城的廚子呢?那可得來幾道招牌菜嚐一嚐。”
地溜子拍著胸脯保證道:“沒問題!包您滿意!我這就去跟後廚說一聲。”
“咿呀呀~說什麼帝都廚子,就是在陽城裏刷過幾年盤子罷遼~”
突然出現的戲腔把陸與三人著實驚了一下,聲音就來自於後院,三人都不約而同朝著後院看去。
啪的一聲響,老板娘一把把手中的賬本拍在櫃台上,緊蹙著眉頭,銀牙咬的咯咯響恨恨地說道:“地溜子,去把戲子那張臭嘴縫起來。”
此時從後院竄出個身穿蟒袍戲服嘴裏一直咿咿呀呀的人,這戲子雖穿蟒袍,腳下的步伐卻是旦角的鬼步,長長的袖袍舉起,遮住臉,像是害羞的小姑娘一般,整個就是一個混搭,不知道唱的是哪出。
“你個死戲子,說誰刷盤子的?”
戲子身後突然站著一位手拿菜刀的壯漢,正怒目看著戲子,手裏揮舞著菜刀似乎想找戲子討個說法。
戲子扭著身子,踩著戲中腳步,捏著嗓子說道:“說的就是你這個死廚子。”
廚子怒目圓睜,顯然是氣的不輕,大吼道:“啊~我要砍死你這個娘娘腔,怪物!”
鐵流也不管店裏的幾位客人了,連忙跑去拉架, 不足二尺的身子擋在壯漢麵前,顯得像螳臂當車了,但羸弱的身板竟然真的擋住了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