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一天天過了。
在一個周六的晚上,寧宛突然接到一個陌生的來電,她有些害怕,因為三個多月前的來電也是陌生的。
“你好。”寧宛還是心有餘悸地接通了。
“你好,是寧宛嗎?我是呂彩,呂軒的堂姐,還記得嗎?”一個女生的聲音。
“記得。”
“對不起,本來不想打擾你的,但我看奶奶一直在嘮叨呂軒,還有你的名字,想了想,還是冒昧給你打了這個電話。”寧宛記得呂彩,她是呂軒的堂姐,已經結婚生子了,上次吃飯見過。
“有什麼事嗎?”寧宛問。
“奶奶快不行了,你方便到江市醫院來一下嗎?”
寧宛心裏轟地一聲,差點要站不住了,那個慈祥的老人……
原來,呂軒的事情奶奶並不知道,部隊的人看奶奶年紀大了,沒敢通知她,但是給呂軒伯父說了,讓他方便的時候再通知奶奶。
但奶奶最近的身體一直不太好,前天晚上起夜時更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第二天早上才被呂伯父發現,趕緊送到醫院。
但奶奶年紀畢竟大了,摔跤後沒有及時救治,所以送到醫院後情況非常緊急,醫生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
呂軒伯父一家商量了後,決定在奶奶走之前告訴她呂軒的事情。昨天晚上,奶奶得知後,便一直叫呂軒的名字,還時不時叫起寧宛。所以呂軒堂姐便打電話給她,看她能不能來看老人家最後一麵。
寧宛放下手機後連忙換衣服,跑到樓下坐出租車到了醫院。
到的時候,病房裏圍滿了親人。
呂彩看到寧宛到了,便紅著眼睛走出來,拉她走到奶奶跟前,湊到她耳邊說:“奶奶,寧宛來了。”
奶奶的眼睛似乎閃了一下,手也微微地抬了一抬。
寧宛趕緊拉住奶奶的手,嗚咽著說:“奶奶,我是寧宛,我來看你了。”
奶奶的嘴角似乎輕輕動了一下。
很快,又有其他親戚相繼過來和奶奶告別,寧宛被擠到門邊上。
當天晚上,奶奶走了。
寧宛離開醫院時已經晚上十二點多,她一個人走到醫院門口的台階上,靜靜地坐著。
過了好一會,她無意識地打開手機,一條未讀信息。
【喜歡小動物嗎?”我:當然喜歡。“喜歡到什麼程度?”我:這怎麼說呢,頓頓都有吧!】
又是盧銳發過來的段子,兩個小時前的。
她忍不住撥通了他的電話,電話被秒接了。
“寧宛嗎?”
“是我。你還沒休息呢。”
“沒有。出什麼事了嗎?”
“為什麼這樣問?”
盧銳似乎感覺到什麼,便問:“你在哪裏?”
“我在醫院。”
“你在哪個醫院?”
“江城醫院。”
“好,你別動,我現在過去找你。你不要掛電話啊。”
……
半個小時後,盧銳的車停在了醫院門口,他看到了寧宛,才掛掉與她的通話。
他走到她麵前,單腳跪在她旁邊,輕輕問:“怎麼了。”
寧宛看了一眼盧銳著急的樣子,大冷天的額頭卻有細細的汗珠,一把抱著他,小聲地哭了起來。
“好好,沒事。”盧銳輕輕拍著她後背安慰著。
好一會,他看她的情緒稍微平靜下來了,便說:“我們到車上去吧,這裏風大。”
他們坐在了車上後,盧銳便問了:“發生什麼事了,生病了嗎?”
寧宛紅著眼睛沒有說話。
盧銳陪她坐了一會,又問:“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奶奶走了,她也走了。”寧宛突然看著他說。
盧銳看著她悲傷、彷徨的眼神,便過去輕輕地抱著她:“誰都不想的。”
寧宛不禁在他懷裏大哭了起來。
“我不想回去,我不想回去一個人。”寧宛對盧銳說。
“好,那你想去哪?我送你去。”
“我沒有地方可去了。”
盧銳歎了口氣,“那你到我家吧,我家有房間給你住。”
寧宛點點頭同意了,她對他,是滿滿的信任。
他們此時隻是朋友,無關其他。
盧銳把寧宛帶回了家,他住的是三室一廳的高級住宅小區,位於最頂的二十一層。
三居室是一間主臥,盧銳在住;一間次臥,有櫃子、桌子、椅子,床和床墊,但是空空的,沒有人居住過的痕跡,連枕頭和床單都沒有。最後一間是書房了。
“我這裏好像沒有新的枕頭和被套這些了,我都用過了,但已經洗過的,幹淨的。”盧銳有點為難地說。
“沒事,麻煩你了。”
“好,那我去幫你把床鋪好吧。”說完,盧銳轉身回到主臥,拿出一個枕頭、一套灰色的床上用品,回到次臥整理起來。
一會床便鋪好了。
他滿意地看了一眼剛剛整理的床,對著寧宛說:“我這裏每個星期都會有阿姨過來打掃衛生,也不算髒,你先湊合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