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計在於晨,可對於徐灝已經過慣了夜生活的人來說,初來咋到時感到非常的不適應。
奈何這年代沒有太多的消遣節目,夜晚無非是看書下棋或者拉著丫鬟閑扯一番。問題是徐灝和她們間沒有什麼共同語言,書本又太較枯燥,下棋往往沒有對手,無聊之餘隻好乖乖的上床睡覺,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
清晨的空氣清新之極,後世與之相比真有如天壤之別了。茶蘼架下,徐灝站起身來,狠狠的深呼吸了那麼九個大周天循環,頓覺神清氣爽,耳目清明。
掃了一眼依然在苦練琴藝的妹妹,估計不出幾日魔音就能大成,徐灝急忙扭頭朝著外宅的練武廳走去,途中遇見幾位仆人,也沒見對他有多尊敬,有多親熱。
倒是徐灝始終保持著一臉微笑,大宅子裏人際關係複雜,比之後世公司裏的人事關係猶有過之,一言一行都要時刻注意,不然稍有風吹草動,就會渲染的人盡皆知。
徐家的練武廳占地麵積不小,足有四個四合院加起來那麼大,幾乎相當於一個足球場了。
場地中央擺放著兩排武器架子,琳琅滿目的各式兵器皆是木質的,沒有人敢把真刀真槍放在上麵。對此徐灝頗有微詞,習武不練真家夥能有什麼作用?
一側是個射箭廳,放置著幾張弓箭;另一側則是個寬敞的跑馬場,此刻三五個小廝追逐著騎著駿馬來回炫耀的大堂哥徐汶,兩位一身青色武士服的教頭站在一邊攀談。
“老三,你過來瞧瞧。”馬上的徐汶今年一十八歲,一眼發現徐灝一個人走進來,立馬高聲叫道。
徐灝笑著搖搖頭,停下了腳步。徐汶見狀很瀟灑的策馬奔來,小廝們歡呼著追在後麵,其中一個年紀最小的小廝朝著徐灝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快步跑到他身後垂手站立。
當麵對著呼哧呼哧喘著氣,渾身上下棕紅色的駿馬時,徐灝的腦袋有些不習慣的微微朝後仰了下,笑著問道:“哪來的?”
“二爺爺送的唄。”徐汶驕傲的騎在馬上,一隻手握著皮質的馬鞭子,另一隻手探手撫摸著馬兒的頸部,“朵顏衛進貢了百匹良駒,皇上賞給了二爺爺五匹,這不二爺爺見我武藝練得好,就賞了我一頭。”
“嗯,寶馬贈英雄,大哥有了這匹良駒,必定相得益彰,如虎添翼。”徐灝心裏羨慕,笑著恭維一句。
“老三你這話哥哥我愛聽。”徐汶聽得大喜,笑開了顏,“現今我有了它,那匹踏雪養著也是養著,你若是想騎盡管騎去,不過得事先知會我一聲。”
徐灝想了想,笑著婉拒:“我的小青挺好的,哥哥的好意心領了。”
徐汶嗤笑道:“你那小青又老又醜,走不出十裏路遠,虧得你還當個寶。也罷,老二成天纏著我討要踏雪,你既然不稀罕那就幹脆給他吧。”
徐灝不以為意的點點頭,目送玉樹臨風的堂哥徐汶威風凜凜的一聲吆喝,策馬帶著幾個小廝如飛而去。
“大少爺真是說得好聽,明明就不想把馬給灝哥你,平白拿來討人情,無趣。”留著未走的小廝不屑的小聲嘟噥,十三四歲的年紀,長相尋常,眼珠子轉來轉去的非常靈動。
小廝名叫來寶,父母親都是隨著徐灝母親蕭氏陪嫁來的下人,也就是貨真價實的家生子,打小就給徐灝做小廝兼書童。
徐灝的母親蕭氏出自金陵本地有名的望族蕭家,曆經元蒙的百年塗炭和戰火,整個蕭族早已遠不如從前,不過到底是本地的大姓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