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楚打開五樓的房門,看向房間外的唐術等人,道:“為金公子拿一套幹淨衣服過來,另外,再換一桶……再換兩桶幹淨的水來。”
唐術幾人麵麵相覷,尤其是公儀昭,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唐楚,見唐楚平時蒼白到病態的膚色此時竟然是白裏透紅的顏色,她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我最近看話本子,裏麵說,陰陽協調之時,便是互為鼎爐,能夠內力更進一步。”
唐楚伸手在公儀昭額頭上彈了一下,雖然麵上沒什麼表情,但口氣並不嚴厲,他道:“你這猢猻,互為鼎爐是要成神仙的說法,你是看我哪一點像快死了。”
公儀昭吐了吐舌頭,捂著額頭不說話了。
唐楚又將視線投給其他人,道:“還不快去?送完水和衣服,你們就去休息吧!我已經沒有大礙。”
“是,我知道了,大哥,”開口的是唐堯,他神情有些恍惚,不知道是被唐楚的狀態嚇到了,還是被公儀昭的話嚇到了。
唐術沒說話,等唐堯帶著陸明堯和公儀昭出去,他探頭往房間裏看了一眼,就見房間那冒著氤氳熱氣的浴桶之後,有個人影正在往唐楚的床上爬,在燭光與紗幔重重掩映下,能看到那人沒有穿上衣。
唐術有些震驚,他轉頭看向自己親哥,聲音有些控製不住的驚訝,道:“你真跟他弄一起了?!”
唐楚微微皺眉,他看著自己的弟弟,也伸手在唐術的額頭上敲了一下,這一下可比在公儀昭額頭上那一下重多了。
“什麼叫弄在一起了,金公子救我一命,今夜若不是他,我可能會因為內力失控,而被自己凍死。”
“那你們也不能……也不能……!”唐術一時竟然有些失語,他想來想去,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唐楚與金墜樓的關係。
“莫要胡思亂想,”唐楚冷哼一聲,對唐術指了指樓下,道:“今夜回去好好休息,明日洗臉的時候,也洗洗你那愚笨的腦子。”
唐術有些委屈,他指了指房間裏,又指了指自己,有些氣急敗壞的道:“你怎麼能為了那個小白臉罵我!大哥哥,你變壞了。”
唐楚露出個一言難盡的表情,一腳將唐術踹了下去。
唐術被一腳踹的往後翻去,穩穩落在了通往四樓的樓梯轉彎處,他用力跺腳,氣憤的轉身離開了。
唐堯很快就帶著陸明堯和公儀昭回來了,親自給唐楚換了浴桶之後,為他倒滿兩桶熱水,期間,唐堯抬頭看了一眼,就見在唐楚的床上,金墜樓正坐在上麵打坐。
唐術在門外看不清楚,他在近處看,就看到了金墜樓滿身血汙,地上鋪就的羊皮毯上也有零星血跡,一目了然的就能看出,這些血跡都是金墜樓流出的。
看來為了給唐楚調息內力,金墜樓也不是全然無恙,如果是這樣的話,金墜樓都願意為了唐楚去死了的話,那金墜樓如果真的和唐楚在一起,他也不是不能接受,大不了就在三層酒樓多養個吃軟飯的而已。
有了這個想法,唐堯提完熱水,就招呼陸明堯和公儀昭離開了,他一離開,就見唐術正氣憤的在走廊走來走去,臉上的表情一會兒扭曲,一會兒又很憤恨。
唐堯上前拍了拍唐術的肩膀,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大哥多一個願意為了他去死的人,也不是不行。”
“二哥哥,大哥為了金墜樓罵我……你說什麼?”唐術剛找到訴苦的人,話還沒說完,已經反應過來唐堯在說什麼了。
唐堯清了清喉嚨,開始訴說這裏麵的利害關係。
“我為大哥準備的那一桶藥汁能夠緩解大哥的症狀,其中至熱的藥材更是不勝枚舉,可我剛才見金墜樓全身流血,定然是因為為了救治大哥,跳進了那藥汁當中。”
“那又如何?”唐術尚且不懂,他緊皺眉頭,沒想通這裏麵的關係。
唐堯搖頭,又接著說道:“金墜樓身中火毒,本來已經因為我給他開的藥,和大哥時不時的為他調息內力已經將火毒壓製下去,但他跳進藥汁中,那些藥足夠將他火毒重新牽引出來,劇毒反撲,會更快的要了他的性命。”
“竟然這麼嚴重?”唐術有些詫異的道:“這麼嚴重的話,他還敢跳進藥汁中救大哥……”
“所以我才說,多一個願意為了大哥去死的人,也不是不行,”唐堯寬慰唐術,道:“最多就是在三層酒樓多養個吃閑飯的而已,並不會花費多少,何況,金墜樓也不算是吃閑飯。”
唐術進皺眉頭,他一時有些無法接受金墜樓跟唐楚有肌膚之親,又有些被唐堯說服,這樣矛盾的心裏讓他一會緊皺眉頭,一會兒又有些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