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決定,金墜樓就不會再做耽誤,隻是在離開之前,他還想再見唐楚一麵,他想與唐楚說聲對不起,也想與唐楚告個別。
金墜樓前去三層酒樓的時候,三層酒樓已經歇業,小廝正準備將店門關上,就連大街上也已經沒有了行人。
他抬頭看了看,四樓沒有亮光,五樓那唯一的窗戶上同樣如此。
不過,就算唐楚的房間中點著蠟燭,因為房間中掛滿紗幔,應當也不會有亮光照射出來。
唐術和陸明堯正在櫃台處閑聊,隻是陸明堯不怎麼搭話,所以看上去更像是唐術在單方麵自言自語。
正在說話,唐術猛然轉頭,就看向了站在門口的金墜樓,他麵上浮起一抹冷笑,道:“喲!稀客啊!金公子是吃飯還是住店啊!我們三層酒樓……都不歡迎。”
金墜樓麵對唐術的敵意,他自知理虧,搖了搖頭道:“唐大當家,我隻是想見一麵唐公子。”
“我大哥並不想見到你,你還是滾吧!”唐術平時笑起來總有些沒心沒肺,但他沉下臉時,又顯得淩厲異常,那雙看過來的眼睛中,似乎有掩藏不住的殺氣。
“唐大當家,我……”
不待金墜樓說完話,唐術猛然撲向金墜樓,他雙手成爪,直接抓向金墜樓的喉嚨。
金墜樓一驚,腳下急退出店門,抬手一指點向唐術的掌心,唐術被點個正著,卻順勢一抓金墜樓手掌,發狠一擰,金墜樓便順著力道一躍而起,以唐術的手為支點,在空中翻了個身。
唐術想的是擰斷金墜樓的手掌,卻因為金墜樓反應快速而沒成功,他也不氣餒,而是再度攻向金墜樓的身體要害。
金墜樓頻頻閃躲,他不想和唐術交手,剛才那一點,也隻是想打斷唐術的攻勢,卻沒想到唐術竟然如同跗骨之蛆,貼著他的閃躲開始發起攻擊,那握成爪的手如同雨點一般落下,一旦被抓中,就是血肉橫飛的下場。
打鬥間,金墜樓也逐漸感覺到異樣,這唐術的攻擊與普通的江湖人都不同,一般人不會想到上來就要人命,更多是以讓敵人喪失戰鬥力為目標,可唐術的攻擊卻次次都直衝要害。
要說唐術真的恨他恨到想要他的命,那其實不太現實,金墜樓更偏向這種直衝要害的打鬥方式是一種習慣,一種以殺人為目的的習慣。
什麼樣的人會有這樣的習慣呢?是殺手?是死士?是沒有明天可以期待的殺人工具!
金墜樓邊打邊退,他不是打不過唐術,而是不想與唐術真正動手,他在三層酒樓修養時,唐術其實對他不賴,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照顧的,除了公儀昭外,隻有唐術會時常找他聊天,金墜樓自覺,兩人聊得還算不錯才對。
兩人交手一炷香的功夫,唐術沒有抓掉金墜樓一根頭發,金墜樓除了最開始那一點之外,也沒有再還手,還是陸明堯喊停了兩人。
“大當家,公子說過,不必為難他。”
唐術聽聞此話,有些不甘的收手,惡狠狠的看著金墜樓道:“我大哥怎能讓這樣的人欺負,我大哥哪裏待他不好!”
陸明堯學著唐堯苦惱的模樣,抬手揉了揉鼻梁,道:“但公子說,他與三層酒樓已經兩清了。”
唐術還在咬牙切齒,他看著金墜樓的目光中越加陰鬱,抬手虛點了點金墜樓,道:“你走吧!我大哥不願計較,我卻沒有我大哥那樣的寬廣胸懷,下次遇見,定然不會放過你。”
說完,唐術轉身就回了酒樓,不用小廝再去關門,他已經用力合上酒樓的店門。
金墜樓還想再叫一聲,但最終打住了話頭,唐術現在這副模樣,定然也是不會讓他見到唐楚的,
唐術進了三層酒樓,不知想到了什麼,冷笑一聲道:“就算我放他進來又怎麼樣呢?大哥現在也不在酒樓裏。”
陸明堯看看麵色鐵青的唐術,問道:“你真的想殺他?”
“為什麼不呢?”唐術瞥一眼陸明堯,左手輕輕在右手手腕上揉了兩下,道:“從我懂事的時候起,我的存在就是為了大哥,這個金墜樓……”
陸明堯沒有接話,他隻是抿了抿嘴唇,半晌後笑出聲來,道:“其實我看他也不太順眼,他在三層酒樓時,搶走了我爹一半的關注。”
唐堯的關注大多時候都在唐楚身上,隻有一點會分給其他人,陸明堯又在這一點中占了大頭,可自從金墜樓來了之後,唐堯這一點目光又分了許多到金墜樓身上,所以其實他很不喜歡金墜樓。
唐術嗤笑一聲,看著陸明堯的目光中帶上些調侃,道:“大侄子,你比你爹小了六歲,還是太年輕了,等你成熟一點,你就可以直接上了。”
陸明堯很是苦惱,他揉眉心的力道更大了些,道:“大當家,我不是最小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