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驚訝我那麼快得以平靜,五人隻是看著我,久久沒出聲。
我又把問題重複了一遍。
“就在十二點四十多分,是我發現的。”A班地理老師謝慶吉的兒子——謝梓瀧回答道。
我對謝梓瀧的印象還挺深,每次的年級排名前五名內都有他,在各老師的評價也很高,是個三好學生。
能在這種情況下麵無懼色並且說話流利有序的人,真的不多,尤其是還在讀書的學生。
顯然,在場的人都不簡單。
“你發現她的時候就是這樣了嗎?沒有動過屍體及周邊吧?”我又問道。
“我發誓現在的情況就是我發現時的情況。”謝梓瀧微微笑著,眼底有幾分讚賞。
簡單地問了幾句話之後,還不等幾位老師消化消化,我就走到文欣屍體一側,半蹲下來,同時嘴裏叫到:“歐陽!”
“在這呢!”歐陽早就料到我要做什麼,迅速從衣兜裏掏出一對白膠手套,走到我身旁遞給我,自己也套上了手套,整個動作不過10秒,快速簡練。
照相機不在這裏,我也隻好用手機拍下現場照片,並且給屍體不同角度地拍照,以供日後研究。
文欣身上唯一完好無缺的就是她掛在脖子上的玉墜,由此可見這不是一場搶劫殺人案。
我小心翼翼地取下玉墜,這是個扇形的墨玉,做工十分精細,不過此時沾了一兩點血漬,還是幹了的,把它裝進備好的小密封袋中。歐陽拿出指紋掃描器,並未發現除文欣之外其他人的指紋。
我們的動作都停了下來,因為——其他人都在詫異地看著我倆,似乎在驚詫與我和歐陽的動作嫻熟。
職業習慣,純屬職業習慣。
“堪稱‘完美殺人’了。”易緯乾和謝梓瀧異口同聲,換做我們驚訝與他們倆了。
“這、這……什麼情況了?”我們的言行舉止徹底超出了三位老師的意料之外,看來有得要解釋了。
隻有蔡翎默不作聲。
我正奇怪他為什麼一句話也不說時,他忽然幽幽來了三個字:
“彼岸圖!”
空氣瞬間凝固。
語不驚人死不休,這三個字足夠震撼到我們上天堂了。
我趕緊細看文欣的被淩亂的頭發遮蓋住一半的額頭——真的是[彼岸圖]!
彼岸圖一眼就能辨認出來不是紋身貼紙,它隻有一元錢硬幣大小,占滿了整個圈的彼岸花紅豔似火,在圓的弧線上還有細小的符文。
傳說,隻要死者額間有這種圖案,就是被鬼族詛咒的人!
“怎麼可能!文欣她那麼一個乖巧的女孩子……”覃老師有些站不住腳了,南宮老師緊蹙劍眉。
鬼符咒,羅刹殲。玉玉相碎,日月相息。
“報警了嗎?”我過了一會兒問道。
“報警了,”回答的是謝梓瀧,他看了看腕表,接著說道:“應該快到了。”
那現場工作就交給那些警察好了,我省點精力更好。
不過,倒是第一次碰到這種場麵,凶手真是殘忍至極,都不知道是不是心理變態。
說到心理變態,兩年前的那起事件……
“接下來,我們是不是要考慮怎麼跟文欣家長說呢?”謝梓瀧拔了一根雜草,淡淡地問道。
“還有,這件事暫時不要讓其他同學知道。否則會造成很大的混亂。”一直沉默的南宮老師終於開口說話了,他用探究的目光在我、歐陽、易緯乾、蔡翎還有謝梓瀧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之後,又把目光轉向文欣的屍體。
老師們在討論怎麼跟同學編理由,而我則是透過透明的密封袋細看從文欣身上取下的玉墜。
“有什麼問題嗎?”歐陽見我看得入迷,好笑地問了一句。
我搖搖頭,這玉墜並沒有什麼問題。
現場沒有打鬥過的痕跡,文欣身上也沒有直接可以導致她死亡的傷,而且傷口都不算很深,說明凶手並不是搞突襲的,而且一個女孩子不會沒有理由地,獨自來到這種偏僻的地方,由此推斷,凶手極有可能是文欣認識的人,並且是知道我們在秋遊的人。
這麼說來,具備以上兩點的隻有三種人:親屬、師生、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