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們不明所以,隻當沈敬繁跟少奶奶不知道為了何故又發生衝突,將脾氣灑到下人身上,趕忙將沈敬繁扶上了車,剩下關雲錦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沈敬繁受傷這件事轟動了整個沈家,從醫院回來,全家都已經出動,坐在大廳裏等消息。
聽下人們口述說是關雲錦跟沈敬繁好像在爭執,但是最後沈敬繁上車之前跟關雲錦相處的樣子,又不像是剛吵完架,問關雲錦,她便說自己不小心打碎了花瓶,沈敬繁踩到上麵扭到了腳,多了便一字不肯多說,大家自是不信,但見關雲錦鐵青的臉色就不再多問,隻等著沈敬繁那邊的消息。
沈敬繁回來見這一屋子的人都在等著自己,就把病情撿重點的說,腳踝扭到,需要靜養幾天,不宜下地活動,至於被花瓶割到的傷口,仗著天氣冷穿的褲子較厚,所以也隻是皮肉之傷,不要見水,過段時日也就痊愈了。
隻是沈敬繁生來就體弱,回到家中又是百般的驕縱,所以一丁點不適在全家人眼中不啻為驚天大事,他自己也惜命的很,性格雖是桀驁不馴,但卻從不虧待自己。
問到受傷的緣由,他卻大包大攬說是自己跟關雲錦有點小爭執,發脾氣打碎了花瓶,又不小心滑倒,割傷了,完全不關關雲錦的事。
如此這番,眾人也不好再多說什麼,畢竟人家小兩口的事,不能過多攙和。
夜也已經深了,就散去,隻是照顧沈敬繁這個重任就完全交給了關雲錦。
潘氏是想給沈敬繁多多安排幾個人手,卻不料沈敬繁執拗地表示,除了關雲錦誰都不需要。見他這般,眾人隻當是兩人情深意篤,也就由得他去,苦了的是關雲錦。
本來對他將所有責任都攬過去,關雲錦尚且覺得不可思議,心下的愧疚之情也漸漸湧起,畢竟是她害的沈敬繁受傷,等聽到自己在接下來的日子中要給沈敬繁端茶倒水,鞍前馬後的照顧他的起居,心中所有的感想都化作憤恨,原來沈敬繁臨去醫院之前都不忘了下絆子,好等著回來報複這一箭之仇。
縱使有百般的不情願,關雲錦也需要顧及家中下人們的耳目,雖然潘氏說不參與,但畢竟是自己的獨子,每天都會派自己的貼身丫鬟鎖兒來探視,吃藥喝水睡覺如何,並且一並回去報告,即便是應付交差,關雲錦少不了要打起精神來。
沈敬繁倒也並無太多過分之處,每天對關雲錦的要求就是--陪著他。一不用關雲錦煎藥喂飯,二不需要關雲錦端茶倒水,隻需要關雲錦在他提出要求的時候陪著他。
對此關雲錦雖然不甘,但也無奈,不過在陪著沈敬繁的時候,關雲錦都是自顧的看自己的書,無論他說什麼關雲錦都是愛答不理,沈敬繁似乎知道關雲錦的不情願,一開始也沒有太過挑釁關雲錦的耐性。
但是關雲錦的一貫冷淡卻總是讓沈敬繁大發脾氣,一句話對關雲錦說完,如果她一直沒反應,他就會不停的說,直到關雲錦一臉反感地抬起頭看著他,每當這時候沈敬繁都以為關雲錦要爆發了,結果她卻一言不發。
一而再再而三,沈敬繁忍不住會對關雲錦大吼大叫,說得過分了,關雲錦就會反唇相譏,兩人你來我往,誰都不讓誰,吵得太凶,關雲錦也不跟他抬杠,一擺手,一副不屑於跟沈敬繁斤斤計較的樣子,轉身離開。
沈敬繁卻是想動動彈不得,隻得氣的大吼大叫,覺得這也不過癮的時候便會隨手撈到什麼就丟出去,嚇得一眾下人膽戰心驚。
開始關雲錦擔心會引來老爺和太太,隻要下人們來求她,也會轉身回去,見到她回去,沈敬繁語氣會陡然緩和幾分,但依舊不善的諷刺幾句,關雲錦也懶得理他。
時間久了關雲錦心下膩煩,不論沈敬繁怎樣胡鬧都不肯回去,任憑下人們說破嘴皮也不肯再去見他。
直到沈敬繁那屋子什麼時候安靜下來,關雲錦才會重新回去,但凡沈敬繁再說什麼難聽的,關雲錦也毫不留情,兩人再次爭吵,說到煩心之處,她依舊轉身就走,毫不猶豫。
一來二往的,沈敬繁也不敢輕易的大發雷霆,本以為他這一生病脾氣會變得愈發驕縱的下人們,都吃驚不已,他的脾氣秉性竟然收斂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