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塢的地牢,陰暗潮濕,賈拾一蜷縮在地牢的一角,將頭深埋在膝蓋中。牢門外的地上擺著的飯菜,一絲未動,一隻饑餓的老鼠探查了幾番,確定沒有危險,歡快的享受起難得的大餐。
時不時的會想著是不是總有一天會進到這裏,如今成真了。
從早上被帶進地牢開始,賈拾一就一動不動的蜷縮在那兒了,滴水未進,米粒未進。她想著,就這麼餓死算了,落得幹脆,省得麻煩人動手。
“吃吧,使勁的吃吧,你們難得改善夥食,機會不多了…”老鼠歡快用餐的聲音讓賈拾一抬起了深埋在膝蓋間的頭,癡癡的看著,三天…能把自己餓死不?
眼前一閃,老鼠受驚倉皇而逃,賈拾一隨意的抬眼一瞥,旋即繼續盯著那份老鼠尚未享用完的大餐。
“拾一…”
“你都自身難保了,來這做什麼?”這聲音,仿佛來自陰冷的冰窖。
“你為何要求死?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牢門外的徵激動的說,雙手緊緊抓著牢門,就像想把牢門拽開,直接衝進牢房內似的。
若徵想從玄焰堂出來,何人能發現,何人能攔住?徵不願,不願這個桃花塢裏他唯一覺得有趣的人,就這麼死了。
“哼,你怎知我不是?”不屑的一嗔鼻輕笑,是在笑自己傻,還是笑徵的相信?
徵隻覺得眼前的賈拾一,萬念俱灰。為何,你一心求死?“我相信你!”
一句“我相信你”,差點讓賈拾一的淚水傾瀉而出。她以為,自己不會流淚的,已經沒有什麼值得她流淚了。
“我會帶你走的!”徵堅定的說。
“不必了…不值得…”
徵沒有理會賈拾一的話,固執的說:“吃點東西吧,不然沒力氣逃了。我可不背你。”
你可知,若你帶我逃了,以後的每一天,都會在逃亡的路上?”
“我不在乎!”
“為什麼?”明知不該問出口,但賈拾一終是抵不過好奇。
“因為你是我的朋友!”
“朋友…”這兩個字,桃花塢裏不允許存在,注定了他們是桃花塢的叛逃者。
“隻是不想讓你這麼死了,好不容易找到了覺著有趣的人。漫漫人生,了無生趣,能找到個覺得有趣的人,挺難的。”
賈拾一有點想笑了,多麼滑稽的理由,但她感受到了那份真摯。“知道了,我會好好吃飯的。”賈拾一也很驚訝,自己這麼容易就被說服了,不想死了。
因為,還有個朋友啊!朋友不想她死,她怎好意思求死?
徵笑了,那笑,和初識他時一樣,讓人如沐春風。“記得你答應我的,這兩天好好保重自己!”徵像一個得了滿足的小孩。
“今天怕是不能了…”
“為什麼?”徵以為賈拾一又改變主意了。
“因為我的大餐被鼠大哥吃了…”
徵被賈拾一逗樂了:“這樣的你才對,要不就無趣了!”
“我會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有趣些的,不然你反悔不救我了,我可怎麼辦?”
徵覺得,眼前的賈拾一又鮮活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