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作甚?”韓侂胄脫口而出。
老仆哪裏會知,“她……”
韓遠岫隨即對韓侂胄耳語:“既然人已至,祖父不妨去瞧瞧,若是任由她等候在外,恐旁人非議。”
韓侂胄心覺在理,是轟是留,都該他親自出麵,如果隻讓下人去打發,更顯他心虛。
況且,青鳥小報還把自家孫兒拉下了水,雖字字未提莞兒,卻句句暗含玄機。
“怎能被區區小報毀了一世英名!”
韓侂胄一甩衣袖,大步一邁,很快跟隨那名老仆來到了東側門,見到了早被他提褲便忘的莞兒。
正如他所說,男兒好色天經地義,就像蜜蜂采蜜,萬花叢中過,蜜采花不留,幾番雲雨過後,新鮮感也已過去,即便沒有青鳥小報亂寫一通,他也不會對莞兒眷戀太久。
畢竟,她年歲已大,又無傾城之容,無非就是笑起來令人心悅,還有一把好嗓子,唱曲兒時泠泠動聽,宛如泉水叮鈴,調笑時又是魅惑盡顯,能把人酥到骨頭裏……
“莞兒見過大人。”
正當韓侂胄回味之時,莞兒上前一步,向他行禮,俯身低頭間,袖中的手絹掉落在地,她順勢蹲下撿起。
“大人……”
撿起手絹的同時,她的另一手也撫上了韓侂胄的腳踝,來回摩挲,“莞兒很想念大人,這些日子,莞兒一直閉門謝客,隻待大人再來寵幸,可大人您……”
抬眸的瞬間,她已是淚眼婆娑,“您是不是已經把莞兒給忘記了?”
伴著腳踝一陣酥麻,韓侂胄一個激靈,霎時感覺有條蛇正從腳踝往上爬,令他難以自持……
“郎君,主君把莞兒小姐帶去了後院西廂房。”
幫韓侂胄打完掩護,那名老仆又來向韓遠岫如實稟明。
韓遠岫頓了一下,而後吩咐:“待莞兒小姐離去後,命人搬些家什去那裏,再派一名可靠的仆婦去那裏看守。”
“是!郎君。”
老仆沒有多問,立即應下。
“這個莞兒,有些本事。”
等到老仆離去後,韓遠岫單手支腮,笑眸深邃。
“不能總讓你如意!”
旋即,他拿出紙筆,給魯大書信一封,讓下人帶去。
“大郎這是何意?”
而當魯大看到書信裏的內容時,一臉錯愕。
“咋了?”
魯二見狀,探頭過來,卻被魯大一把推開。
“與你無關。”
魯大連忙收好書信,離開了自家小院。
“神神秘秘的。”
魯二嘀咕了一句,扭頭問魯三:“大郎是不是給大哥單獨派了什麼活兒?”
魯三甩他一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
“誒…為啥單獨派給大哥?”魯二不解。
魯嬸走來對他正色提醒:“少問別好奇。”
魯二撇撇嘴,心裏仍是好奇……
“老板,來十份糖煎,越甜越好。”
魯大離開小院後,徑直來到就近的市集,買了十份糖煎,再雇了輛馬車來到位於市南坊北三元樓前的中瓦,尋找老關的身影。
不出意外,他在鶯歌唱曲兒的勾欄裏找到了老關。
此時的老關正擠在最前麵,鶯歌唱一句,他就接一下句,看得魯大火冒三丈,揮開擋道的人群上前就對著他的屁股用力一踹。
“哎喲!”
哪曾想,老關隻是往前踉蹌了一步,他自己反倒被彈飛倒地。
“哪個不長眼的踹老子…喲!原來是姓魯的倒地冬瓜。”
拍著屁股轉身的老關,剛要喝罵,一見到是老冤家魯大,一下就不氣了,一臉戲謔地說:“以後你改叫你魯大瓜吧。”
“你才是關麻子!”魯大立馬回嘴。
“老子這臉怪誰…算了!堂堂男兒,又不是小娘子,臉蛋光不光滑不重要。”
老關剛要變貌失色,忽又想起趙浮嵐的話,當即大度擺手,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大人不記小人過。”
說完,就轉身繼續欣賞鶯歌唱曲兒,把躺在地上的魯大拋之腦後,氣得後者咬牙切齒,可一想到韓遠岫的吩咐,隻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