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韓公。”
突然被韓侂胄請來品茗,還是如此隱秘的茶樓包間,讓魏勳苒不免忐忑,更想不出緣由。
難不成,是因為那件事……
“勳苒,那麼客氣作甚?你既是遠岫的摯友,叫我一聲‘祖父’又何妨?”
聞言,魏勳苒誠惶誠恐,磕磕巴巴地叫了一聲:“祖…祖父。”
韓侂胄笑得越是慈眉善目,他越是不安。
誰人不知,他對付政敵時的手段。
“勳苒。”
“祖父!”
魏勳苒旋即挺背,放在雙腿上的手已然浸出冷汗。
“你今年快弱冠了吧?”韓侂胄笑著問,並為他滿上一杯茶。
有毒嗎?
魏勳苒下意識暗想。
他拿著杯盞,不敢喝,直到韓侂胄先拿起茶盞輕抿了一口,這才丟心落腸,跟著抿了一口。
等等!
萬一是把毒液抹在杯沿,那我豈不是……
他猛然瞪大雙眼。
我才喝了一口,應當不至於被毒死…那會被毒成什麼程度?
思索間,他覺得舌頭開始發麻,一開口,就吐詞不清:“回…回祖父,年底…年底弱冠。”
我還能活到年底嗎?
他欲哭無淚。
“這茶水有些燙,你別喝太急了。”韓侂胄失笑著提醒道。
“啊?”
魏勳苒一愣,伸了伸舌頭,這才意識到舌尖有些燙。
“咳咳!”
他趕緊收回舌頭,垂首訕笑道:“讓祖父您見笑了。”
“嗬嗬嗬……”
韓侂胄笑了笑,拿起茶盞又輕抿了一口。
這孩子果然如傳言一般…憨!
自從把韓遠岫接回家後,韓侂胄便斷了他從前的所有人際往來,至於魯家那些親戚,他則是睜著眼閉隻眼,唯有這個魏勳苒,讓他在意了很長一段時間。
一來,他屬於典型的世家紈絝,韓侂胄想不明白,為何霽月清風的韓遠岫會與他成為摯友。
二來,對方的父兄雖在朝中為官,但向來對朝野之爭置身事外,不管是當初的趙汝愚,或是韓侂胄,誰都不幫,最終導致仕途黯淡,算是毫無野心的一類官員。
基於以上兩點,讓韓侂胄在暗中觀察了好久,才最終明白,聰明人與呆子交友,能放鬆心情。
故而,他安心落意,任由這兩個年輕人繼續結交。
但…那件事又讓他的心再度懸了起來……
“即將弱冠,家中可有為你安排親事?”韓侂胄故作不經意地問。
魏勳苒如實道:“我爹嫌我不懂事,說再等等。”
“等……”
韓侂胄蹙了蹙眉,“那你如何想?”
“我…我都聽我爹的。”魏勳苒老實巴交地說。
韓侂胄解顏而笑,“希望遠岫到時也能聽我的。”
“祖父…是想為小…遠岫安排親事了嗎?”魏勳苒試探問。
“不行嗎?”
韓侂胄抬眸看著他,似笑非笑,令魏勳苒頭皮發麻。
“行行行!”
他急忙點頭。
你要為他安排親事,找我單獨麵見幹嘛…難道……
魏勳苒一個激靈,“祖父,都是小報亂寫的,我和遠岫不是那種關係,我倆都不好男風,我喜歡漂亮小娘子,他喜…咳!總之,祖父您別多想,遠岫正常著呢!”
“他已有心上人了?”韓侂胄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若是這般,那昨日的事便說得過去了。
魏勳苒舔了舔唇,小心翼翼地說:“他吧…有固定的喜好。”
喜歡趙浮嵐算是固定喜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