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新的一天(1 / 2)

“畫轂雕鞍狹路逢,一聲腸斷繡簾中。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金作屋,玉為籠,車如流水馬如龍。劉郎已恨蓬山遠,更隔蓬山一萬重。”

“在這首被‘紅杏尚書’宋祁寄情於詩詞的《鷓鴣天》背後,流傳著一個天子成人之美的佳話。”

“一元宵之夜,宋祁獨自外出觀燈,恰有宮妃乘寶馬香車疾馳而過,宋祁趕緊避讓,卻不想,一輛馬車在途經他身前時,有一美人掀開車簾對他嫣然一笑,還嬌滴滴地喊了聲“小宋”,留下驚鴻一瞥,便旋即遠去,讓宋祁久久難忘。”

“後來才得知,那名宮女仰慕宋祁已久,曾在一次禦宴上偷偷打望過他,而這次邂逅,讓對方驚喜交集,竟衝口而出叫了他一聲。宋祁每每回想著當日的情景,對方的一顰一笑,以及那泠泠的嗓音,都讓他夜不成寐,最後因相見無憑,唯有寫下一首《鷓鴣天》寄相思。”

“這首詞很快唱傳京城,甚至上達天聽,當時的官家出於好奇,便下旨查詢宋祁所暗戀的宮女究竟乃何人,這話傳到宋祁耳朵裏,嚇得他磕頭如搗蒜,生怕因此丟掉小命。然而,官家仁厚,又通情達理,查到那名宮女的身份後,對宋祁笑著說:‘你怨蓬山路遠,其實很近,此宮女就賜給你了。’宋祁大喜過望,高呼萬歲。”

翌日清晨,青鳥小報這篇名為“天子成人之美”的故事,一經傳閱,全城熱議,風頭很快壓過張孝祥的風流韻事。

這是神秘探官所編寫的,正好趙浮嵐目的達成,準備結束“高門貴妾偷歡記”,在尋思新故事之時,這篇文章便被大黃送到了書肆,簡直是瞌睡來了送枕頭,讓她喜出望外。

但驚喜之餘,不免讓她狐疑:“為何對方總能猜到我的所思所想?”

“知己唄!”楊木人笑道。

“知己?”

趙浮嵐愣了一下,連忙擺手,“他可是內臣一名,怎會與我成為知己?”

“怎麼?做知己還看身份?這可不像三娘你的作風啊!”楊木人挑眉。

趙浮嵐撓了撓臉頰,“我不是在意他的身份,主要是你沒跟他直接打過交道,我總覺著吧,此人性情乖張,難以捉摸。”

“閹人不都是如此?少了‘一點’,難免與常人有異。”楊木人客觀說道。

“不過嘛,他的文章確實不錯,既能與你桴鼓相應,亦能別出心裁。”他跟著又道。

“看來,我得盡快把那位‘紅杏尚書’的生前佳作擺到門口,說不定又能大賺一筆。”

他搓了搓手,笑得像隻狐狸。

趙浮嵐啞然失笑,不忘向他詢問正事:“你可有從貴人那裏打聽到關於這位神秘探官的事?”

“沒,我問了,但是一直沒有回應。”楊木人搖頭。

趙浮嵐說:“昨夜,我也書信一封讓‘荔枝’捎了過去。”

“而在此之前,我曾收到神秘探官送來的一張字條,說官家在昨日早朝上禁提‘偽學’。你說,如果他並非內臣,會不會是朝上的官員?”

“唔…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楊木人想了想,說道:“如果是內臣,反而不用擔心他的目的,內臣行事古怪不稀奇,但如果隻是一名普通的朝廷官員,那咱們還是得防備一二才行。”

“倘若是後者,便不會隻是一名‘普通’的朝廷官員。”

趙浮嵐目光犀利。

“韓愛卿,你病愈了?”

朝上,討論完政事,宋寧宗看向立在人前的韓侂胄,似笑非笑,神情不明。

韓遠岫為此悄然捏了一把汗。

但韓侂胄卻淡然自若,上前拱手行禮,“讓官家憂心了,微臣已無大礙。”

“愛卿究竟所染何疾?怎會臥床數日?”宋寧宗又問。

說話間,他的目光移向了韓侂胄的腰間,見那裏果然掛著一個香囊,隨即鎖眉擰鼻。

韓侂胄拱手道:“回官家,說來有些丟人,微臣傷了老腰,隻能臥床。”

“哦?”

宋寧宗微微挑眉,“愛卿怎會傷到腰?”

韓侂胄輕撫了一下腰間的香囊,赧顏回稟:“此前有城中小報傳言,說微臣青樓狎妓,說來慚愧,微臣確與蓮花樓一名女樂情投意合,為防因一己私情帶壞朝中風氣,微臣思來想去,便把那名女樂贖了出來,養在外室,後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