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岫啊,你來一下,祖父有事與你商談。”
三日後,在搞清楚一切來龍去脈的韓遠岫,正要將此事告訴韓侂胄,望他來定奪,就見他主動找上自己,於是上前拱手,莞爾說道:“祖父,孫兒也有事想征求您的意見。”
“那正好!”
韓侂胄笑笑,攬過他走進自己的書房,而後拿起一卷畫軸遞與他。
韓遠岫不解,疑惑地展開畫軸,定睛一看,驟然蹙眉。
“祖父,這是何意?”
畫上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五陽郡主淩芸香。
“還能是何意?”
韓侂胄晲了他一眼,又道:“我算是看著香兒長大的,知根知底,若能讓她成為我的孫媳,我做夢都會笑醒。”
“嗬嗬。”韓遠岫扯著嘴角笑了笑。
“恐怕隻會從噩夢中驚醒。”
“嗯?你說什麼?”韓侂胄沒聽清。
韓遠岫皺眉問:“上回你不是說五陽郡主已有婚配?”
韓侂胄忙擺手,“那是我隨便猜的,我是聽誰提了一嘴,說她似乎有了心儀的對象,這才打消了讓她與你議婚的念頭。”
“今早,她親自登門,說愛慕你已久,原來,她心儀的對象正是你呀,遠岫!”
韓侂胄笑著拍了拍韓遠岫的肩膀,“我就知道,放眼整個朝堂,尚未婚配的青年俊才裏麵,就數你最耀眼,除了你,她還能喜歡誰?”
“嗬。”
韓遠岫的嘴角已經扯歪,可再也笑不出來。
還能喜歡誰?當然是那個風流多情的玉麵郎君!
我的好表姨父!
三日前,在他的軟硬兼施下,魏勳翡終於坦白了他與淩芸香主仆二人的感情糾葛。
“我本沒想招惹五陽郡主。”
一開口,就是句假話,韓遠岫自然不信。
不過,他不動聲色,耐著性子一邊聽一邊分辨。
“可她幾次三番故意接近我,還製造機會與我單獨相處,並主動投懷送抱,這一抱,我就再沒脫身,她以我汙她清白為由,對我威逼利誘,進而與她多次暗約偷期。”
嗬嗬嗬……
聽到這裏,韓遠岫險些繃不住笑出來。
好個無辜的玉麵郎!
“與你偷歡的是五陽郡主,那沁兒是如何牽扯進來的?”他不假辭色地問。
魏勳翡搓了搓汗濕的手,說道:“沁兒是五陽郡主的試婚侍婢,是五陽郡主派她來與我試寢的,一旦我娘子過世,五陽郡主便會主動填房。”
“你娘子…棲霞縣主不過花信年華,怎會好端端過世?”韓遠岫疾言厲色地問。
“哎!那不過是我的托詞罷矣。”
魏勳翡歎了口氣,很是無奈,“五陽郡主非要我與娘子和離,她生性霸道,我怕她去糾纏我娘子,便對她撒謊說,我娘子已有身孕,但這一胎懷得吃力……”
韓遠岫懂了,“你讓她誤以為棲霞縣主恐遭遇難產,她便篤定自己能成為你的續弦,所以讓沁兒提前試寢?”
“是!”魏勳翡點頭。
是個屁!
韓遠岫才不信。
不管是公主還是郡主,正式成親前,才會安排試寢。
眼下,他一句娘子恐難產,五陽郡主便讓沁兒去試寢,哪有此等荒謬之事?
若真是五陽郡主派沁兒去試寢於他,為何又對身懷有孕的沁兒痛下殺手?更何況,若是試寢,便不會讓沁兒有懷孕的機會。
除非……
“可你倆卻試出了真情,還使得她懷了你的骨肉。”韓遠岫不動聲色地說道。
“沁兒已有孕?”魏勳翡瞪大雙眼。
他顯然不知情。
韓遠岫頷首,“足有四個月。”
“那她是怎麼死的?”魏勳翡終於問出了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