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這是‘桂圓’,‘荔枝’的姊妹,到時你便讓它來送信與我。”
三日後的清晨,幫趙浮嵐打點妥當的楊木人,在把她與趙小妞送上馬車前,還把一隻信鴿交給了她。
“嗯。”
趙浮嵐接過鴿籠轉遞給了趙小妞,對楊木人說道:“放心吧,‘日書一紙’不會變。”
“還有……”
楊木人搓著手,欲言又止。
趙浮嵐笑,“你的文表妹,我也會幫著開導。”
“嘿嘿!”
楊木人放心一笑,向車夫叮囑了一番,讓其走小路後,便向趙浮嵐與趙小妞揮別了。
噠噠噠——
待馬車駛離後,趙小妞才把憋在心裏的話說出來:“勸人做妾,有些缺德。”
盡管,她是一名家生子,但自小跟著趙浮嵐一起讀書,算是半個書童,觀念早已超越當下的閨閣女子,對於男子可三妻四妾、女子卻隻能侍一夫的規矩沒法苟同。
所以,在得知辰國公夫人的出格行為後,震驚的同時,不免暗暗佩服。
而前晚,當她從趙浮嵐那裏知曉了關於文三娘與楊木人的暗通款曲,不免腹誹了一番。
眼下,又親耳聽到,楊木人讓趙浮嵐去規勸文三娘,更是直言不滿。
趙浮嵐說:“我自然不是去勸她做妾的,而是想與她聊聊,聽聽她的想法,既然受木頭兄所托,總要試著將此事處理得妥當圓滿吧。”
“如何才算妥當圓滿?楊老板又沒法把正妻之位拱手給她,她也不想做妾。”
趙小妞認為,此事無解。
趙浮嵐卻拍著她的肩膀說:“顏色不是非黑即白,路也不會隻有兩條,你瞧,我們現下所行之路不是第三條嗎?”
“是嗎?”
聞言,趙小妞推開窗戶,朝外麵望去,殊不知,趙浮嵐是在打比喻。
“這條路…似乎確實沒走過。”
她認真地觀察著周圍,然後問趙浮嵐:“三娘,這風頭要避多久啊?”
趙浮嵐說:“看時機而定。”
“那你…還打算再刺殺韓老賊嗎?”
趙小妞關上窗戶,轉頭看向她,微蹙著娥眉。
趙浮嵐斂下眸子,默了片刻,才喑啞開口:“仇,遲早會報。”
“前方可是三娘的馬車?”
就在車內的氣氛變得凝重之時,身後響起了鐵頭的聲音,以及急促的馬蹄聲。
趙浮嵐一臉詫異,連忙推開車窗往後瞧,“鐵頭,你這是?”
“三娘,我也要避風頭,可否帶我隨行?”鐵頭訕笑著問道。
趙小妞探出頭來,“我們是去庵觀,如何帶你?”
鐵頭說:“庵觀總有柴房吧,我住那裏就行,實在不行,我在旁邊搭個棚子,還能幫你們盯梢,保護你們。”
趙小妞與趙浮嵐麵麵相覷。
趙浮嵐又問:“你為何要避風頭?”
“還不是怪那個什麼‘偽學之禁’,害得這次秋闈出了大亂子,考砸的學子們紛紛找上我,說我算卦不準,要砸我攤子,還要我賠錢,不是退錢,而是賠錢,賠他們的損失,我哪兒來那麼多錢賠給他們呀?再說了,他們去燒香拜佛,許的願不靈驗,難道也要砸了佛像,讓寺廟歸還香火錢嗎?他們就是欺負我是一老實人。”鐵頭忿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