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海銀靈深呼吸，鎮住自己慌亂情緒，一遍又一遍的地對自己說:“你可以的，你可以的。”
絞盡腦汁的又想到了一個好問題:“媽媽會回來看看爺爺嗎?”
“嗬——”男人一聲冷笑，臉色如烏雲密布般黯淡無光。
“你媽那個賤貨，早就跑地遠遠的啦!現在不知道又在陪哪個老男人睡覺!”那個男人吐了一口口水，憤憤地說道。
男人陰沉著臉問:“你問你媽幹嘛？”從包裏掏出一盒煙，抽出其中一支，慢慢悠悠地吸起煙來。
煙霧繚繞。
海銀靈沉了沉眼眸:“我同學都說她是妓女，我不相信。可是我問爺爺，他說不是。所以她究竟是做什麼的?”因為這個原因，她被好多的同學嘲笑，戲弄。
男人吐了口煙，得意洋洋地說道:“哼——不是。”海銀靈那顆懸著這麼多年的心一下子落地了，“砰”一聲驅散心裏的委屈和懷疑。
他繼續不緊不慢地說:“是我故意的說的，誰讓她要跟我離婚。”
海銀靈的憤怒猛地如一團火焰噴出，在胸口熊熊燃燒，灼的她渾身疼痛。
又得瑟一句:“看來這宣傳效果還不錯嘛！”
海銀靈攥著拳頭更緊了，所有的心理防線潰不成軍:“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你知不知道——我因為這句話說到了多少白眼，多少嘲笑——”
“你真的……太過分啦——”
要是她像男生一樣強壯的身體和雄厚的力氣的話，海銀靈真的很想衝上去把他按住，狠狠地將他往死裏揍一頓。
“關我屁事——”男人毫無同情心可言。
“媽媽離婚後，去哪裏了?”海銀靈繼續問。
滿腔的仇和恨煎熬著她。
“她啊——”男人一臉不屑的表情。
“飛上枝頭變鳳凰啦！變成有錢人的富太太啦！孩子都有10歲那麼大了。”男人眼裏充滿了羨慕嫉妒恨。
“你們為什麼都不要我?”海銀靈鼓起勇氣，直視著男人，問出她一直不敢麵對的問題。
男人很直白地告訴她:“因為你是拖油瓶啊——”
海銀靈知道可能是這樣，可是還是會有失望透頂的感覺。鼓起的心勁兒，像被錐子一紮，一下子泄氣了。
清澈的眼睛多了一絲渾濁。
心疼得像刀絞一樣，眼淚不住地往下流。
王媽媽氣喘籲籲地趕到了，上氣不接下氣:“海軍，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昨天晚上聽說老頭病了，現在好點了嗎？”
王媽媽拍了拍胸脯，喘了一會兒，又抓起衣角擦了擦汗。
海軍，海銀靈的爸爸，年輕時是個很帥的混混，抽煙喝酒，很愛海銀靈的媽媽，現在是個長得比較清秀的中年油膩大叔，好色之徒，因為賭博，欠了一屁股債。
海軍表情立刻變得靈活不起來:“今天剛的——”然後一臉憂愁:“他剛剛走了——”
“啊?”王媽媽大驚失色，“這麼突然？”看著淚流滿麵的海銀靈，趕緊安慰道:“別哭了，眼睛都有腫成這樣啦！”
“會過去的。”用粗糙的手抹了抹海銀靈白裏透紅的嫩臉上的眼淚。
四周的是陽光，藍天，蟬鳴，驕陽似火的盛夏，鄰居的善意。而海銀靈的身體中隻有感到害怕和疲憊，腳下踩的泥土是無底的寒泉，使他僵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