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皖皖用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一片滾燙:“你發燒了,必須去醫院!”
“不用,沒事的。”海銀靈強撐著回答,拽住溫皖皖細皮嫩肉的手腕。
溫皖皖大聲地吼道:“生病了還不去醫院,是想死嗎!”眼睛閃閃地像是燒著什麼東西,閃爍著曾經自己在手術台時奄奄一息的畫麵,生命燃盡的樣子。
海銀靈忍不住打一個寒噤,她真沒料到她生氣的時候有那麼可怕,手軟了下來。
溫皖皖扒開海銀靈的手,立刻跑著去找王韻詞班主任。
全班一下子安靜下來,看著兩人。
海銀靈看著她走遠,歎了口氣。
“她們兩個是怎麼認識的啊?”溫璐瑤挺好奇的。
五分鍾後,王韻詞和溫皖皖急匆匆地趕來了。
王韻詞立刻摸了摸海銀靈的額頭,二話不說和溫皖皖扶著海銀靈就往村醫務室趕。
盛夏的上午,火辣辣的太陽毫不留情地炙烤著大地上的一切,仿佛像一個巨大的蒸籠,溫度逐漸上升,罩得使人透不過氣來。
三個人坐上借來的三輪車,風塵仆仆地往村醫務室趕。
橙黃色的陽光下,賀俊靳騎著三輪車,額前的劉海飄動著,紅色的支教隊服衣角輕輕在風的鼓動下招搖過市。
“海銀靈,你現在是什麼感覺?”王韻詞輕輕地抱著海銀靈,讓她靠在懷裏。
溫皖皖則是在一旁一邊撐著太陽傘,幫海銀靈遮太陽,一邊拉著她的手,焦急地張望著:“老師———她身上好多好多傷。”
發燒的滋味真不好受,海銀靈的腦袋裏麵轟轟的,混沌一片。頭也很暈,舉手投足都覺得自己好像踩在棉花上一般,坐也坐不穩。迷迷糊糊地看著王韻詞的臉龐。
彎彎的眉毛下邊有一雙明亮的眼睛,好像兩顆黑寶石。好漂亮,長著一張鵝蛋臉,紅撲撲的,像紅蘋果一樣,看著很美麗。
好像年輕時的媽媽一樣。
海銀靈又眨了眨眼睛,定睛一看:“真的是燒迷糊了……”支支吾吾地說:“感覺……頭很暈很痛,感覺很熱。”
海銀靈感受到手心一股濕熱的感覺,溫皖皖的手心緊張到都出汗了。
三輪車揚著灰塵,一路疾馳。
盼望著盼望著,終於到村醫務室了。李醫生趕緊過來幫忙,一起扶著海銀靈坐下。
溫皖皖看著又小又舊的醫務室,連張病床都沒有,心裏滿是嫌棄。
李醫生給海銀靈開了一些退燒藥,立刻讓她服下。看著海銀靈手上,腳上,背上觸目驚心的紅痕,歎了口氣:“你們帶她去縣城裏做個全身檢查,看看有沒有傷骨頭。”
“好的好的,謝謝大夫。”王韻詞鞠了一躬。
溫皖皖追問道:“醫生,她這個,是不是要住院啊?”
李醫生推了推眼睛,語重心長地說:“大概率是要的,全身軟組織挫傷。”
“這孩子很可憐,爸媽離婚也沒人管,這麼多年和爺爺一起。最近她爺爺也生病了,病得很嚴重。家裏也沒錢治病。”李醫生歎了一口氣,憐憫地看著海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