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會沒事的。”
語氣堅定,江楓看出了她的擔憂,他手輕緩地拍她的肩,像在安慰一隻小鳥,動作不能太重。
南燭的思緒被他的話語拉回。
可神情並未退半分,就在冰岩之瀑時,她就已經感應不到她的那一絲元神了。
元神不會消散,唯有被阻斷了囊上的氣息,方不會被探到。
“多謝。”她望向房內,應當是無大礙了,轉而對著江楓道:“你先回房吧,將軍之事,管家已經派人去找了,眼下……還有更麻煩的事。”
話音剛落,她獨自一人走了幾步,抬頭望著一片清澈透亮的天,幾朵白雲輕飄飄的,隨波逐流。
此時的天的靜謐的,可她的心不是一潭死水。
兩個人,這場非人為的殘殺,或許隻是幻蝶的惱羞成怒,一妖所為。
背後的那個,所期望的不是置他們於死地,他真正的目的是他們之間的緣……
情緣當真值得去竊嗎……
想到這,她的思緒一轉。
冰岩之瀑,河中之神……
神明啊……也參與進來了……
* * *
“嘀嗒——嘀嗒——”
水滴落的清透聲也沒能砸醒昏倒的人。
“姐姐,這東西怎麼跟我們不一樣啊?”
小家夥揮舞著他的小鉗子,圓溜溜的眼睛充滿了疑惑。
被稱為姐姐的小家夥用她的鉗子刮了下眼睛,“嗯……?不知道,但這東西很像神主描述的……描述的……”
她又刮了下眼睛,她又忘記了是怎麼稱呼的。
突然,兩個小家夥的圓腦袋被另一雙大鉗子重重拍了一下。
他們挪動著小巧的身軀,八隻腳在沙地上揚起了泥沙,隨後又緩慢沉降。
“啊!是哥哥!”
兩個小家夥幾乎同時說出口,眼前這個稍大點的便是他們的長兄。
三個小家夥有著共同的名字,絨夷靈蟹。
傳說中,大河之下有著令人懼怕的河神。
河神娶妻在人間有不俗的傳播力,人人認為給河神送妻便能年年風調雨順。
可事實呢,不過是人心中的那點私欲和狹隘。
天行有常,改變不了。
河伯也不是這樣的神,大地之痛,非他所能解的。
人間百姓偏信這個傳說,每年都往大河裏投姑娘,神主曾想要救那些個姑娘們,可她們不是早就死了,就是有幸見到河神,也被他的模樣嚇暈,最後悄無聲息地死去。
次次如此,河神幹脆就不管那些人了。他要操勞的事遠不止凡人,更是這一整條河川。
今日,恰逢神主閉關,隻有靈蟹在宮殿外圍巡查。
誰知,今日熱鬧,來了個與以往都不一樣的人。
大靈蟹打量著躺在河石上的姑娘,不一會陷入沉思。
渾身是傷,一條條似爪痕的傷口上是凝固的烏黑血痂。
怕是個意外墜河的可憐人。
上天眷顧,讓她墜在了一個平靜的洞穴中。
冰夷洞是整個河川中唯一沒有河水的河底洞穴。
是他們不能踏足的地方,今日情況緊急,神主同意了的。
他的目光從傷口轉移到她緊握的血手上,盡管那玩意已經沾染了血跡,但不難看出,是個做工精細的物件。
他看得入了神,全然沒有感覺到兩個小靈蟹的敲打。
“哥哥,這是怎麼了啊?”他轉動著大眼珠,疑惑地看向另一隻靈蟹。
“不知道,問他問題也不回答我。”
下一秒,大靈蟹移開了視線,將鉗子放在兩個小家夥的殼身上,叮囑道:“不要轉過去,等著神主,此人不同尋常。”
兩個小家夥不知道他們的兄長為何這麼說,但隻要是他說的,那他們必定是言聽計從,乖乖地不轉身。
見到他倆如此,他也不用擔心什麼。
隻是他的靈瞳不會聚焦在她身上。
他不厭惡她慘不忍睹的傷疤,而是無法直視那手中的奇怪物件。
於中,蘊藏著神明的靈流,和神主一樣,卻不盡相同。
這股靈流比神主的要強,他描述不清,隻願對河川無害。
待神主親臨,此人的何去何從就會有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