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11月22日，晚上，這天是二十四節氣的小雪，天氣出奇的冷，夜裏的風呼呼的刮著，吹到臉上有一種割臉的疼。
此時，在Z市，S縣，L鎮，Z村的張家小院裏。堂屋坐了兩個男人，一個老者，一個中年男人。臥室裏有兩個女人，一個接生婆，一個產婦。這是產婦的第三胎了，興許是第三次生孩子了，所以產婦並沒有大喊大叫，而是一個勁兒的咬牙忍疼。
接生婆雙手扶著產婦的膝蓋焦急的說：“快了 快了 ，你在用點兒力，孩子就生出來了。”
產婦咬著牙，手抓著床單，每用力一次，手就緊一次，就這樣產婦不斷的重複這個動作。
配合著接生婆發出的節奏。一次次的用力。
終於在十分鍾後，孩子出生了。
接生婆把孩子拎起來，在屁股上啪啪啪的拍了幾下，孩子哇哇的哭了起來....
接生婆說了一句，“是個女孩......”
產婦聽到接生婆說的話，把臉歪到一遍，抿唇，默默的流淚......
這時，產婦也聽到了他們家隔壁的學校裏，晚自習放學的鈴聲，好像是在歡迎著這個女孩的到來。
接生婆看到這樣的情形心裏瞬間知道了原因了，來之前就聽說他們張家生了兩個女孩了，他們家老太爺一心想要個孫子，這都第三胎了，又是個女孩，可想而知，這個產婦的月子是過不好了。
接生婆見得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
安慰道：“男孩女孩一樣親，放寬心。”
說完，接生婆就把女孩放在用早就準備好的小被子上，胡亂的給她清理了一下身上的羊水，就用小被子包起來了，把她抱起來。放在了產婦的身邊，轉身走了出去......
剛走到堂屋，兩個男人就急切的問：“男孩？女孩？”
接生婆說：“是個女孩，恭喜了，我先回去了，你們忙吧。”
說完，就趕緊走了，接生婆知道接下來要發生的會是什麼，就不敢久留，著急忙慌的離開了張家。
接生婆剛走不遠就聽到他們家堂屋裏麵有杯子破碎的聲音。
接生婆搖搖頭，快步的離去了
這邊產婦孩子默默的流淚，聽到外麵傳來摔杯子的聲音，哭的更凶了，也惱恨自己的肚子不爭氣，生了三個都是女孩。
她知道，她生第二個的時候就已經很困難了，現在國家計劃生育這麼嚴重，提倡獨生子女，她都生了第三胎了，還是女孩可怎麼辦呀？以後還會被男人逼著生四胎嗎？什麼時候是個頭呀？心裏這麼想著，看著旁邊的女娃，一點當媽媽的喜悅都沒有。她此時也在為這個女孩的未來憂心，也許這是她第一次見她，也可能是她最後一次見她。
在她懷孕第三胎的時候，她男人就說，如果是個女孩的話就送人。
女人心裏想，她家男人的嘴真是開了光了。生下來的果然是個女孩。
她看著旁邊躺著的小女孩，她是那麼小，那麼的瘦，那麼可愛，那麼白淨
可能跟她懷孕時候的飲食有關係，這女娃最多也就兩公斤的樣子。女孩沒包小被子的時候，她瞥了一眼，小女孩的肚皮很薄，好像隱約能看到內髒似的。唉，太瘦了。這麼小就要被送人了。以後還能見得到嗎？以後她的養父母能對她好嗎？想著想著女人也覺得自己的命運已經這麼悲涼了。也管不了她的命運了。
女人想著小女孩滿月以後肯定是要被送走的，所以就挪了挪自己的身子，讓她靠著自己更近一些。在仔細看看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