佇立在回廊內,仰著頭看著那天空中有飛鳥飛過,不知道她在那一道宮牆內是不是也看的到那飛鳥,是不是也在想著自己。濕潤的眼神,自己在這些日子裏都在強迫自己不去想紫英,但是,景晨那孩子無意之間的話卻讓景彧再也沒有辦法自欺欺人了。
幽幽庭院,一個亡國之君,一塊刀俎之上的肉!
“哥!”景銘看著自己的兄長佇立在那兒,眼看著天空。他知道自己的兄長是什麼樣的性子,看見他這樣子,他就知道他是在想什麼。看著自己兄長現在的樣子,景銘覺得那件事情還是不要說了,說了估計也是白費口舌,他如今怕是沒有那份心思的。
悠悠的回頭,看著自己的弟弟,悠悠的道,“要是西唐的國主是大哥的話,會不會更好一些?”
“哥,不要想那麼多。你要照顧好自己,不然你如何對得住嫂子?”景銘看著景彧,安靜了片刻。他知道,景彧一定是在想嫂子了,也是那個男人能夠忍受這樣的窩囊氣?全家老小的性命居然要靠一個弱女子犧牲自己的清白才能夠保全,這樣的生活實在是——無顏佇立在這天地之間啊!
“我是不是很沒用?苟延殘喘的活著,任人宰割!”想著自己不知道會在那一天被那個人殺死,命不由己,就越發的覺得自己的日子越發的黑暗,越發的殘酷了。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隻被折掉了翅膀,被人扼著喉嚨的頹唐鳥兒,整日被那個人賞玩,等到他膩味了那種觀看失敗者掙紮痛苦表情的時候,就會很果決的讓人結果了他的命。“算了,不想了!陪我喝酒!”伸手邀著景銘,兩個人走向了回廊中設置的一處石桌。
景銘沒有辦法,隻能陪著。在這樣的時候,他能做的就是陪著他,陪著他喝酒,陪著他醉!
“來人呐!給本侯爺拿酒來!”看著那伺候在一旁的人在應了一聲之後,轉身離去的背影,景彧曉得苦澀。自己看著是被那個人封了一個侯爺,可是有誰知道自己的日子過得有多麼的艱辛?那些個在府中侍候的人,都是那個人派出來監視自己的。若是自己有個什麼風吹草動,他們立刻就會割下自己的頭顱向那個人請功。不知道自己這顆項上人頭能夠為他們換回多少賞賜?
酒水被那些人送了來,精致的白瓷杯子上描繪著鮮紅的雪下紅梅花樣,很是豔麗。將那酒杯注滿酒水,端起一杯放到景銘的手中,然後自己端起一杯,送過去與景銘碰杯,白瓷杯子相碰發出了清脆的響聲,“幹杯!”
一飲而盡!
“哥~~”
“八弟,今朝有酒今朝醉!什麼都不要說,今日你就陪哥哥一醉可好?”
景銘看著景彧嚴重的無奈與悲傷,心中不忍,“那~~咱們兄弟今日就醉個昏天暗地吧!”
白瓷酒壺裏的酒水沒有片刻就已經二人喝了個精光,景彧對著哪兒站在回廊角落裏的侍衛招了招手,“雲千,這麼點酒水如何能夠?再去半點好酒過來,多搬些!”
“是!”雲千很是沉靜的應了,然後安靜地退去。
石桌上被侍者們搬來的一壇一壇的酒水給占滿了,沒有留下半點空間,那些個製作精巧的小白瓷酒杯被兩個人扔在了一邊,拎著酒壇就將就往自己嘴裏灌!
景銘看著如此喝酒的景彧,心中很不是滋味!自己的兄長是個斯文的雅人,什麼時候見他如此喝過酒?也就是那位嫂子過世的時候了。現如今,哎!景銘拎起自己麵前的一壇酒,也想景彧那樣向自己的口裏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