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破,裏麵更破。

陳奶奶家也不像李樹村的房子那樣,是用一些東西圍了個院牆,就是實實在在的一排房屋,屋前一塊曬東西的大壩,一半用大石頭鋪平了一半就是土壩子。

屋裏,一進去就能看到從房頂上探下來的光,這些不是現代人那種故意弄的亮瓦或者什麼透光的,而是真正的房頂破洞了而已。

雖然陳奶奶家兒子多,可是除了等下雨了再去修補外,平時都不在家。

此時,明顯兒子們又去外邊打工了,其他人家好歹一個兒子能有一畝土地種糧食,哪怕自己沒有租地主的,而陳奶奶家卻隻能靠給別人幹活才能得到那少得可憐的食物。

她們家十一口人就隻有屋旁的半畝旱地半畝水田。

這一畝土地種出來的糧食哪怕是不交稅,每天喝粥都不夠他們吃的。

所以屋子裏麵無論是床上躺著的還是床前伺候的無不是麵黃肌瘦的。

再看她們家冷冷清清的飯桌散發著陳舊的腐木味道,房間每個角落裏都散發著潮濕的陰冷氣息,這不知道是太久沒燒過火了還是他們家本身環境如此。

她們進來前還看到簷下放著零星的各種野菜,想來那就是他們一天的口糧吧!

聽陳奶奶說,她家老頭子本來一早高高興興拿著好不容易掙來的五文銅錢,想著去肉鋪買點好吃的,給大家夥改善夥食。

卻不想肉老板直接說現在豬內髒漲價了,五文錢別說一堆,就是一斤也買不到了。

老頭和對方理論說那可不可以賣點肉給他?哪怕一兩肉,卻被他們打了。

在來到陳奶奶家之前江秀媛一直覺得李樹村最窮的人,江家村最窮的人已經是這個時代的最可憐的了。

看了陳奶奶家,聽了陳奶奶家的故事,她隻能感歎:這該死的舊社會,沒有最窮隻有更窮!沒有最可憐隻有更可憐!

想想自己當初為了掙快錢,想出那些點子,雖然賺的是有錢人的錢,卻也讓平民百姓的日子更加艱難了。

就算自己空間裏的那些東西給這些人種上要不了兩年他們就有錢修好點的房子。

但,更多的人連吃個飽飯都不能,無錢無勢,無田無地,有了種子種哪兒?

各村有擁有土地上百畝的地主,卻沒有擁有土地兩三畝的平民,那自己的推廣富的究竟是平民還是地主?

那自己做這些意義何在?

明希外公說朝廷賦稅每年至少三成,平民隻能依靠在地主家租地,用租來的地種出的糧食繳稅才能保證手有餘糧。

但有的地主家也不是那麼心善的,說好了租地可以幫交賦稅,他們也要吃滿滿一成的回扣,這樣一來,若遇上稍微收成不好就得餓死人。

此時十三四歲的關望看到雲娘她們那深陷進眼窩的眼睛裏露出怯懦害怕的神情。

看到跟著一起進來的奶奶,連忙弱弱的叫了一聲奶奶。

那聲音低若蚊蠅,若不是看他嘴巴在動都不知道他在說話。

陳奶奶答應了一聲趕忙撲在老頭子麵前激動的道

“老頭子,我們有救了!雲娘答應給你出醫藥費了!來,我們這就去鎮上,我們去看大夫,去抓藥!”

邊說著就邊去扶老人。

兩個老人年齡都不小了,又都長期營養不良,她又怎麼扶得動?

見此情形江秀媛幾個孩子,盧發瀮也都趕緊上前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