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教授過我許多道理,可他忘記告訴我:
若是在一時之間獲得過多的快樂,那麼悲傷來臨之時,就會更加痛苦。’
那些自小與扶蘇親近之人,一夕之間被殺了個精光。
忙著捂住子嬰的雙眼,扶蘇甚至來不及多看他們幾眼。
‘阿父,就如此厭惡我嗎?’
畫麵回到扶蘇小時候,他總是在不停地學習,無一日懈怠。
輾轉在下一個課間,扶蘇總是能看到其他的弟弟妹妹與父親共享天倫之樂。
有時候弟弟妹妹得寵之時,甚至能坐著秦王座駕出行。
眼裏滿是羨慕,可扶蘇卻不能多看,因為馬上就要學下一樣東西了。
漸漸的,扶蘇慢慢長大了,與嬴政的關係卻是越來越疏遠。
‘二十一歲那年,阿父完成了心中所願,一統天下,我替他感到高興,想去祝賀。’
章台宮前,扶蘇的身影慢慢接近,卻聽見裏麵傳來胡亥與嬴政的歡笑聲。
走至門口,扶蘇看到了裏麵抱著胡亥坐在腿上,笑得一臉開心的嬴政。
‘原來,不是因為年齡大了啊.....’
在門口站了許久,好似等心髒慢慢冷卻,扶蘇才落寞離開。】
秦朝,扶蘇一家都被請到章台宮的前院與嬴政一起觀看。
原來當時,扶蘇也想恭喜他嗎?
嬴政一直以為,扶蘇不喜戰,對他侵占六國的行為完全不認可。
望著天幕上扶蘇落寞的背影,嬴政覺得心裏悶悶的。
驕傲的秦始皇可以為了大秦的以後對他人和顏悅色,但卻難以對自己的孩子解釋自己其實很愛他。
【‘也許是因為上天比較討厭我,連帶著我的孩子也在十歲時喪母。’
床榻上,李漣想最後再摸一摸愛人的臉龐,卻在即將觸碰之時離開人世。
二十五歲的扶蘇,抱著自己的妻子失聲痛哭。
那天以後,他的眼神徹底變了,就好像一個將死之人,對什麼都不感興趣。
求生意識讓他想要靠近在這世上最讓他留戀的人,可是秦始皇的子嗣實在是太多了。
身為長子,他不能與弟弟妹妹爭寵。
身為不受喜愛的孩子,他也不會被秦始皇主動帶在身邊。
帶著一絲自毀的意圖,他開始上書諫言,每句話都是嬴政不愛聽的。
‘隨著年齡越來越大,我知曉了為什麼阿父要殺死那些與我親近之人。’
若是之前,扶蘇會釋然,會感受到心裏負擔輕一點,可是現在的扶蘇沒有一絲感覺,甚至想要逃避。
‘三十歲那年,一些方士欺騙了父親’
一群儒生打扮的方士被押上刑場,細數竟有四百餘人。
‘那些方士裏有儒生,現在的我,已經明白扭曲的儒學有多可怕。’
全國各地,各個儒生都在說些什麼,秦始皇的暴君之名越傳越離譜。
‘如果想讓父親不被束縛,就得有一個代表著皇室的人反對,再被處置。’
像是想通了什麼,扶蘇的臉上露出解放的笑容。
‘一旦事情鬧大,這樣多年以後,肯定會有人追查吧?’
章台宮外,扶蘇靜靜望著裏麵,站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