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餘音認識徐舊林很多年了，心裏清楚，他是一個執行力超強的人。
她隻是沒想到，不過幾個小時，徐舊林就會深夜降臨北苑，然後自己就要陪他散心。
麻煩。
沈餘音皺了皺眉，又在大廳裏坐了會，剛要起身離開，就又有人打來了電話。
“音音啊，我看有人給你寄了東西，你要不要回來看看？”
“快遞嗎？快遞放我桌子上就好。”沈餘音揉了揉眉頭說：“可能是我買的琴弦或者是鬆香……？”
像是擔心什麼，她又開口：“算了，你先放在那裏，我現在回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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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揚下了晚自習，和蔣年一起走在回家路上。
宋揚想起來還有徐舊林沒有關心，用胳膊肘懟了懟蔣年，蔣年又從包裏翻出手機遞給他。
“嘖，你換了個備用機？”宋揚一上高中手機就被收，他爸管他管的嚴，找他拿手機還得打報告，同時還麵臨被駁回的風險，所以他說出來的話酸溜溜的：“不是，你上次都讓你媽這麼抓住了，你還能買手機啊？”
“代打存了錢的，我又不談戀愛不幹什麼的，我有點錢換手機這不正常？”蔣年抱著手看他：“而且，我可以背著她玩啊，我隻是跟她保證了，我一定考上一本而已。”
宋揚：“你離我遠點，我現在隻想和徐舊林說話。”
等他打通了電話，另一頭是徐舊林有些疲憊的聲音：“找我幹嘛？老蔣。”
“是我！”宋揚八卦：“你和紀嫋怎麼樣了？”
另一邊的徐舊林聲音冷下來：“哦，宋揚啊，掛了。”
宋揚：“？？？？”
宋揚摸不著頭腦，隻能眼看著蔣年走了幾步沒忍住笑出了聲的景象，然後他也沒忍住上去給了他一腳。
徐舊林掛完宋揚電話還不覺得爽，反手又拉黑了宋揚，心裏才舒服一點。
北苑是大城市，十一點鍾仍然是燈火通明的熱鬧，但是徐舊林站在這熱鬧的地方，心裏卻很是孤寂。
他站在路燈地下，低著頭，有種說不上來的脆弱和落魄。
徐舊林這個人活了半輩子了，家世也不錯，從小到大可以說是順風順水，學曆混了個一本，長相也不錯，平時裏想和他認識的女孩也不算少……
在他將近四十年的歲月裏，同時他周圍的例子也讓他感受到，讓他一直覺得愛是雙向的奔赴。
所以他從來沒有想過，愛，竟然也有單向的付出，也有不會得到的苦楚。
“沒和嫋嫋在一起，真的這麼傷心？”
沈餘音坐在車上，搖下車窗，看著他這麼脆弱的樣子，忍不住先陶侃：“失戀失成這樣了？也是慘。”
她轉身付了錢，徐舊林給她拉開車門，她下了車，打量了一下他。
“還好，還好沒到為愛情要死要活的地步。”沈餘音拍了拍他的肩，走在前麵：“老規矩，先走會吧，心情好了或者累了再打車。”
徐舊林跟上，傷心的情緒收斂了些，想起來，又問：“為什麼說我和紀嫋不適合在一起啊？”
沈餘音本來想再好好嘲諷一下他，一回頭，卻看見徐舊林很是認真的眼神，他眼角微微發紅，卻還是執著的盯著她，好像真的很需要這個答案。
沈餘音也停住了，她也看著徐舊林。
最後還是徐舊林撇過頭去，沒讓淚水滴在她們的視線裏。
“徐舊林，你真的就那麼喜歡麼？”
沈餘音轉過身去，沒看他。
她歎了口氣：“我認識你快要有十年了，你八歲的時候我就認識你，你不是一個長情的人。”
“小時候有一次，你很喜歡市中心那塊一家玩具店裏的玩具，但是家裏給錢少，又不同意，我看著你給你爺爺修了一個暑假的草坪才換來。”
“你追求的過程也算得上是千辛萬苦，但是你玩了幾天，我就再也沒見過了。”
“徐舊林，你是一個從小到大事事順遂的人，你怎麼就確定你這是喜歡呢？也許你隻是覺得嫋嫋她讓你覺得不甘心罷了。”
“我這麼說，你可以理解嗎？”沈餘音開導他的聲音十分溫柔又有耐心，徐舊林低著頭，沒回話。
沈餘音很快失去耐心，翻了個白眼：“嘖，難勸。”
兩人又走了好一會，徐舊林跳過了話題：“最近怎麼沒看見你朋友圈更新老許？”
沈餘音臉黑了下來，冷冷的說：“怕冷場或者失戀，不知道說什麼，就把嘴閉上。”
“切——”徐舊林不吃她那一套：“為什麼不讓我說，分手了啊？”
沈餘音沒回話，點開手機軟件，開始打車。
徐舊林感覺氣氛不對，一個大膽的猜測浮出水麵：“我靠，真的分了？太好了！我們同病相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