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從玻璃上劃過,短暫的靠近,如同我眼角的淚,流入大海,了無音訊。
是不是會有人一直陪伴我,為什麼所有真愛的東西最終都如同細沙從指縫散去,同風一起遠去,他們消失在天際,不會再出現。溫暖的被褥帶給我安全感,就像母親的懷抱一般侵入我的身體,我們擁吻,撕扯,相擁而眠。
我走入海底,海水湧入我的鼻腔,將我的大腦裹挾,我平躺在沙泥上,感受著身體與泥土的融合,包裹,我慢慢下沉,最終消失在海中。世界反轉,我從床上醒來,坐起身,砰砰的心跳聲和嗡嗡作響的腦袋使我昏昏沉沉,我站起身穿上鞋,走向衛生間。冰冷的水打在我的臉上,他們伸著觸手緊緊抓住我的皮肉,仿佛想把我的皮膚扯下,我暴躁的用手砸向手龍頭,可好像是砸它的人多了,隨之而來的不是溫暖,而是更加刺骨的冰冷,他們隨著呼吸流進我的心髒,讓我喘不上氣。我關閉水龍頭,噴湧而出的水柱瞬間縮回,世界安靜下來,我走出房子,冷空氣鑽入鼻腔使我清醒,擁擠的地鐵上魚龍混雜,轟隆作響的噪聲仿佛想刺穿我的耳膜,厭惡與陌生身體之間的磨蹭,但卻喜歡被愛人擁入懷中,貼在他們的脖頸處安靜的閉上眼睛。從陰暗的地下慢慢上升,電梯載著我去往光的方向,陽光逐漸親吻我—汽車的鳴笛聲和人們的熙攘聲再次向我襲來。牽住愛人的手,堅定的向陽光走去。她微笑著,長發飄散在風中,如同細沙般隨風而去。
坐在柔軟的沙發上,身體陷入被皮革包裹的棉花中去,聽著時鍾的滴答聲,若隱若現的水流聲,人們交談的聲音,敲擊著我的神經,時間一點一點流逝,終於有人站在我麵前,“可以進來了。”“好的。”我再次坐在沙發上,看向微笑的人,“為什麼不能換一邊呢?感覺脖子好疼。”沒說出來,依舊看向她,在下麵的一個小時裏,我褪去所有偽裝,撕下傷疤,赤裸的暴露在她麵前,向她展示著所有傷口,我把心髒取出,把所有秘密袒露,摘下麵具露出易碎的軟肉。“今天的時間到了。”我再次披上堅硬的外殼,走向嘈雜的世界。我不知道一周一次的心理治療有什麼用,事情依舊沒有任何好轉,陽光沐浴著我。
我回到家,木然的看著一切,我背過身倒向被褥,身體陷入柔軟的床墊,合眼,失去意識。世界再次翻轉,我從海中坐起,水流將我托起,朝著海邊飛去,露出水麵,我貪婪的攝取著氧氣,沒有鳴笛聲,沒有咒罵聲,依舊安靜,我從海中逐漸走上岸,海浪拍打著礁石,茂密的樹林矗立眼前,我奔向林中,草坪上的草被風拂過,在那其中站著一個人,她的長發被風吹過,飄散在空中,她朝我招招手,我擁向她,我們倒在草坪上,肆意的笑著,親吻著,在柔軟的草地上相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