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提起這一茬,夏侯虞自然就想到了蕭桓。
前世的這個時候,蕭桓被盧淵支使去了徐州。
蕭桓在娶夏侯虞之前,已是東陽太守,娶了夏侯虞之後,夏侯虞考慮荊州和襄陽相鄰,又均是軍塞要地,自家舅舅任荊州刺史,遂升了蕭桓做驃騎將軍、襄陽刺史。可還沒有等蕭桓去任上,盧淵突然改調蕭桓為持節都督,領徐、豫兩州軍務。
去徐州或是豫州,揚州是必經之路。
揚州刺史則是盧淮。
蕭家是故吳舊姓,勢力範圍在吳中。
豫州刺史和徐州刺史又都是盧淵的人。
盧淵此舉分明是在提防蕭桓,怕蕭桓勢大之後會加大夏侯有道的籌碼。
而在前世,夏侯有道昏迷不醒,夏侯虞雖然立刻就讓人快馬加鞭給蕭桓送了信,心裏卻知道,蕭桓剛到那邊,忙著鞏固自己的地位還來不及,怎麼可能趕得回來?可令她意外的是,蕭桓後來不僅及時趕了回來,而且還“及時”和馮氏勾搭在了一起。她的阿弟前腳出殯,他後腳就提出了立馮氏生的夏侯有福為帝……
想到這些,夏侯虞就會頭痛。
她索性把蕭桓拋到了一邊,想著盧淵有的那個侄女。
前世,上巳節是在鍾山邊舉行的,地方大,人多,場麵有些混亂,她也沒有注意到範氏到底帶了哪些人參加禦宴,等到盧淵把他那個侄女拉到她麵前的時候,已經晚了。
這一次盧淵卻沒有把人帶過來。是他改變了主意?還是另有計較?
夏侯虞在心裏琢磨著,不免有些走神,等她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宴會已接近尾聲,有娘子和郎君們已坐不住在坐席上扭來扭去,就是母親們低聲誘哄或是喝斥都已經不太管用了。
她抿了嘴笑,覺得十分的有趣。
剛和蕭桓成親的時候,她也盼著有個自己的孩子。可後來……世事無常,她隻慶幸和蕭桓沒有孩子,不然也隻是苦了自己的骨肉。
她笑著吩咐田全:“散席吧!可別把娘子、郎君們給憋壞了。”
或者是沒有孩子的都特別的喜歡孩子,田餘笑著應諾,神色很是慈愛。
娘子和郎君們大多一哄而散,身邊服侍的忙跟了過去,卻惹得母親們個個皺眉,還有人拉著自家沒有跑掉的孩子聲嘟呶:“你怎麼這麼皮?你看看人家盧家二郎君和三郎君,怎麼沒像你們似的!”
盧家二郎君和三郎君指的是盧淵的兩個兒子。
他們此時正規規矩矩地跪坐在範氏的身邊,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
好玩、頑皮是孩子的性,能在這個時候還坐的住的,不是懦弱無能就是裝模作樣。
夏侯虞在心裏腹誹著,知道自己這是在遷怒,盧家二郎君和三郎君長大之後雖然不像盧家長子那樣出采,卻也沒有聽犯過什麼事。
她正想著,就看見盧淮站起來朝她和夏侯有道走來。
夏侯虞立刻心生警覺。
前世,盧淮就是這麼突兀的走了過來,結果她正在和崔氏著話,壓根沒注意。知道盧淮的來意時,夏侯有道已經開始大聲的喝斥盧淮,以至於夏侯虞每每想起這件事,都懷疑這是盧淵的計策,盧淮不是真心要讓弘農和他的長子冥婚,而是為了讓他們那個侄女能嫁給她的阿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