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茗雪聞言抬眸,眼中染上抹笑意,恭敬道:“如此,那便多謝公主幫忙了。”
梁玉見她笑得可親,終於鬆了口氣,僵著笑臉送走兩人,才有空將目光停在帳中垂頭看不清神色的崔心瑜身上。
她心裏一團亂麻,頭疼的要命,瞧著崔心瑜更是沒好氣,已然認定此事不過是個誤會,倒是讓崔心瑜的婢女一點點鬧騰大了,還不湊巧惹到梁梏心尖尖上。
本以為她在梁梏跟前,也算是個拿的出手的,未曾想過卻是個癡心妄想,恬不知恥的破落戶。
一點用處都沒有,氣得她腦袋都快炸了,看崔心瑜更是哪裏都不對,煩躁的揮揮手,示意崔心瑜趕緊出去,待她休息好了,再收拾她!
吃過晚飯,蘇茗雪就被梁梏趕到床上,整個人無力癱軟,頭發散亂被褥間。
嘴唇殷紅眼眶濕潤,梁梏瞧的心頭火熱。
自從那一夜後,他無時無刻不再等待現在到來,蘇茗雪吸了吸鼻子,嬌氣道:“你一定是恨毒我了,才會這般對我。”
梁梏垂眸覷著她,等著她小嘴還能說出什麼花來。
蘇茗雪哽咽著道:“我腿疼,還發著熱,你也不憐惜,竟然還這般粗魯。”
梁梏眉頭一皺,抱著蘇茗雪試探她額頭,確實有些燙。
蘇茗雪撇著嘴,正要抱怨背名字,忽然意識到長公主帳中大半人被拉了出去。
隻能扭過頭委屈的埋在梁梏懷中,手指扒著他的腰。
梁梏一點辦法都沒有,坐直身子抱著她躺在榻上,出聲吩咐門外侍衛,將遊僮喊過來開藥。
遊僮虎著臉,草原植物少卻也好些藥材,他采的正開心,怎得又將他拉回來。
嘴上抱怨著,人還是跟著青綠走了進來,正疑惑怎這回不是奉行奉史,帳中梁梏冷著臉,細心的拉好帷帳,露出支手給他看。
遊僮:“……”
他就知道!
按殿下的身手,怎得會被人傷著,便是風寒感冒見了殿下,也得繞道走。
他趿著小碎步,在梁梏看死人的眼神中,正了臉色,細心的搭手把脈,隨後不要命的翻了個白眼。
這種程度的發熱,他再來晚些,怕是人都捂好了。倒是腿疾,這小姑娘年紀輕輕,老寒腿倒是挺嚴重,體質也過於寒涼,才會風一吹就病倒。
他老成的歎了口氣,梁梏瞧得臉色發緊,險些抽出刀,遊僮才江湖騙子般開口道:“多休息幾日,喝三個月藥,保證姑娘藥到病除。”
遊僮是舅母帶大的,說話間不妨帶上幾句苦口婆心的勸阻:“小姑娘,這世間若是你自己都不心疼自己,還有誰會心疼你!”
蘇茗雪:“……”
梁梏:“……”
帳外,眾人先是果不其然的瞧著遊僮捂著腦袋垂頭喪氣走出,後又驚呼地發現,殿下頭臉黑沉的跟了出來,兩人一前一後拿著藥,坐在搭出的棚子裏,熬起藥來。
身旁,寶珠臉色蒼白,麵露不安的監督著麵前二人,不許偷懶。
向來冷酷的殿下也隻能抿著唇,時不時眼神掃殺一番遊僮,認真的垂頭折柴點炭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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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大早,梁梏黑著臉打了套拳。
蘇茗雪著實為他請了不少武功高強的師傅,南拳北腿,不計金銀的砸下去,再加日夜苦練。
他撿了十個侍衛喂了半個時辰的招數,終於打出些興致。
奉行苦哈著臉,撩開帳子垂著頭瞄了眼地上灑落的兄弟,抿唇道:“殿下,長公主有請!“
梁梏接過汗巾擦了擦汗,冷冷瞥了他一眼,奉行立刻下意識覺得身上哪裏都疼。
梁梏眉眼冷峻,不覺得自己和這位便宜姑母有何話要談,但還是開口道:“知道了。“
說完下去沐浴換了身衣裳。
半刻鍾方才帶人趕過去,帳中梁玉望眼欲穿,等了許久。
慕容啟明的事就如同一把利劍懸在她頭頂,若是不得個準話,她實在休息不了。
下人回稟梁梏到了,她想都未想,站起身向外走去。
半分架子也不敢有。
梁梏卻也未與她拿喬,進來後便道:“姑母,父皇曾講,年少多受你照顧!”
年少時成王母妃賢淑皇貴妃受寵正盛,先皇多次有意另立儲君,宮中人見風使舵,對當今聖上多有欺淩侮辱。
反倒是長公主,多次出手相救,還時不時頂著得罪皇貴妃的風險,吩咐下人多加關照。
梁玉偏過頭,歎了口氣。
都是過往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上這些年待她卻也仁至義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