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卑職史文林求見。縣丞史文林站在門前,恭維的說道。
狄仁傑的思緒被打斷,起身迎出來氣定神閑的看了看手裏捧著一遝文書的史文林。把他讓進來說道:史大人,這就是莫懷仁經理過的所有案卷?就這麼點?
縣令有所不知,就這麼多了,這還不光是卷宗,這裏還有衙內年度開銷用度支出,衙屬名單。狄縣令,尤其是這衙屬名單請您親自過目吧。
史文林把手裏的東西放在桌麵上轉身就要離開。
忽聽的背後狄仁傑用力拍桌子的響動,又把他給驚在了原地。
狄仁傑將一份縣衙差員名單用力拍在桌麵上憤怒的說道:濮陽夏縣衙當值人數不過百餘,而這上麵所標之人數卻高出了一倍,可想他莫懷仁到底竊取了多少空頭糧餉了。
狄縣令,卑職今日就跟您實話說了吧:縣衙之所以成了現在這般模樣,並非莫縣令之過也。史文林湊近明說道。
狄仁傑聽後發怒,斥責道:非他之過,難道是你不成。?
史文林倍感委屈,無奈的說道:狄縣令,我就知道這樣說會給自己招一個大大的不是,這背後的“冤怨原”您又知之幾何呀?如若卑職不對您細表緣由那麼這份委屈我等,還不定會背到什麼時候呢。
史文林這樣子說,真是出乎了狄仁傑的意料之外了。他捋著胡子,淡然的看著史文林問道:史大人,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究竟是什麼因素驅使你要跟本縣坦言的?你要知道,如果這縣衙腐敗一事牽扯到你自身,會是什麼樣的後果爾應該很清楚,不用我多說了吧,難道你就不怕引火燒身。?
史文林陣陣冷笑過後道:引火燒身固然怕,狄縣令,卑職若是私自拿了縣衙一枚銅錢,也就不會再此與你多言了,正所謂: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史文林人正不怕影子歪,隨你怎麼查就是了。
狄仁傑觀他現在這樣,完全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從一開始的鴟鴞弄舌,一下子把自己說成了大公無私。
狄仁傑淡然的說:狄某願聞其詳。
史文林坐在椅子上抖了抖衣袖說道:狄縣令,其實莫縣令他上任後的第三天就死了。
狄仁傑聽後一怔,呆呆的坐在了椅子上久久不發一言。
縣令,狄縣令。史文林推了推狄仁傑的胳膊提醒道。
萬分驚恐一下子襲上心頭,狄仁傑問道:史大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那莫懷仁死後一直就是你在處理縣衙的公事嗎?為何不往上報而這一拖就整整三年濮陽無主?真是太荒唐了。
陣陣冷笑的史文林止住狂妄,開口言道:我?你也太高看我了,不錯,朝廷有明文規定,如果縣令在任期間病故或者其他原因離職者,均由縣丞代為處理。不過奇怪的是,消息送達州府後竟然直接讓法曹大人劉玉貴來頂替了,還帶有刺史府的出文,這不,狄縣令頭你調任前十幾天前,劉玉貴才返回洛陽的,卑職才把這縣衙給管理起來。怎奈卑職能力有限,想盡了辦法補救,奈何已是無力回天呐。
狄仁傑聽後故意擺出勉為其難的樣子說道:史大人,看來這濮陽已經不是我們的天啦,以你所言我狄仁傑今後行事一定要加上一萬分的小心才行,這要不然,不定多會,我也會成為第二個莫懷仁的。
史文林見他有所畏懼,警示道:狄縣令,凡事小心行事,這說不定在你我的身後就隱藏著持刀的影子,隻要他們不爽,我們隨時都會丟掉性命的。
史大人的話狄某謹記,那麼你到底清不清楚莫懷仁是怎麼死的呢?葬於何處呢?不瞞你說,我現在起了對他的同情之心,想要去親自拜一拜這位可憐人呐,不為別的,隻求他保佑我狄仁傑別赴了他的後塵才是。
史文林一聽狄仁傑要去祭奠莫懷仁,開始麵露驚恐道:不可,不可,萬萬不可,狄縣令有所不知,莫大人死的太過蹊蹺了,傳聞他陰魂不散,常在他的墳前遊蕩,活人見到後,不被嚇死就被他生生的帶進陰曹地府,屍首都留不下來。狄縣令,你可要三思呀,卑職話已至此,莫懷仁,莫大人就埋在西郊城外的亂葬崗內。你好自為之吧,我反正是不敢前往。史文林說這話有些故弄玄虛之意,因為他很清楚,隨便說出個地點來,好奇的狄仁傑一定會去證實的。
等等。狄仁傑喊停已經走到門口的史文林,追問道:他再不濟也是一縣之尊,卻不知為何死後安葬於亂墳崗呢?這是莫大人家人意願,還是,有人自作主張別有用心呢?
家人。?史文林嘲諷了一聲說道:你們兩個脾性出奇的相似,也不知他是沒有家眷,還是如你一般,到哪裏都是一身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