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有些尷尬,她覺得自己沒有那麼大的能力,其實她對季序並沒有什麼影響,他不怎麼在意她,她更不會挑起他喜怒哀樂的情緒,否則他不會那麼隨意的對她若即若離,反而她才是被挑動情緒的那一個。
“有你在阿序身邊我就放心了,他那麼喜歡你,一定會因為你慢慢好起來的。”
溫馨搖了搖頭,想起電話裏的人看不見,於是開口否認,“不是的,季序不喜歡我的。”頓了頓又道:“我在國外時他就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我了。”
想起季序忽冷忽熱的態度,她心裏還是忍不住會有落差,及使已經過去很長一段時間了。
溫馨垂下睫毛,電話裏安靜了一會兒。
姥姥的聲音再度響起,“溫馨啊,你有時間嗎?姥姥耽誤你點時間給你講講阿序的事不介意吧?”
溫馨聽後下意識從搖椅裏正襟危坐起來,盤著腿,輕嗯了一聲。
“阿序很小的時候因為他媽媽強勢,發生過一些意外,被送到了我身邊照顧。”
“他那時候和現在判若兩人,剛來到村子裏時,連路邊的貓狗都怕他,犯過不少錯,最嚴重的一次,被警察帶著關去了少管所。”
盡管早些時候聽到了一些眉目,關於季序小時候打人特別狠的事,但是聽到這裏溫馨還是有些意外的,居然會鬧得這麼嚴重,看來季序小時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少年了。
“他媽媽那時候打電話說不管他,讓他在少管所裏待了半個月。他在我身邊待了兩年,我花了兩年時間才將他從昏昧、渾噩的沼澤中拉出來。”
指尖蜷起,溫馨好像從姥姥的描述中勾勒了小時候那個如野狗一般瘋狂執拗、不被母親疼愛的男孩。
“我後來的這些年也經常驚愕於他媽媽的自私和強勢,明明是那麼好的一個孩子,為什麼作為母親忍心一直往自己的孩子身上潑髒水,打壓控製自己的骨肉?”
打壓、控製、潑髒水這樣的字眼竟然會出現在一個母親對兒子的所作所為上,溫馨想過季序母親的強勢與霸道,或許出於為了季序好的心理,隻是手段不太妥當,卻沒想到在季序姥姥的評價裏,她這個女兒對待季序也是極不好的。
溫馨悄悄捏緊了手心。
“我也時常擔心,是不是他母親給他造成的陰影太大,所以即使後麵慢慢好起來,也與平常的孩子不一樣。他後來走向了另一個極端,過分冷靜穩重,連一點普通人的喜怒哀樂也不常有。他將自己封鎖克製得太厲害。”
“但是就像火山會積蓄爆發一樣,我不知道什麼時候熔岩會積累到頂,然後從寂靜中突然爆發。我害怕衝動會毀了他,也害怕過分冷靜會毀了他。”
老人的聲音帶了滄桑的哀愁,“都怪我小時候沒陪在他身邊,讓他被傷害得太深,才會發生那樣的意外。”
溫馨不知道是什麼意外,但是姥姥從頭到尾也沒清晰提過,她便也不想去提及,也許那件意外是慘烈的,是所有人心髒上結的疤,不可觸碰、不可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