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序在三個星期後終於出院了。期間季母去看過他一次,說了些身為母親冠冕堂皇苦口婆心的肺腑之言,然後就買了機票離開紐約。
許簪星倒是留了下來,“我哥過兩天也要來紐約談生意,我暫時先留在這裏,等他談完生意一起回去。”她對著溫馨笑盈盈的,“正好這幾天可以和你們一起上課旁聽。”
既然季母走了,許簪星倒是不好再繼續留在季序的住處了,於是搬去了附近的酒店住。
這段時間季序有意地在排斥疏遠溫馨,她也下意識順著他的意思,與他保持了一段時間的距離。囑咐了保姆阿姨許多注意事項,醫院裏也有護工在時時刻刻看護季序,溫馨沒有再一直待在醫院裏陪護他。
前段時間她自己的心裏也很亂,發生了那麼多事,他又一直排斥她,導致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季序,加上學業也很忙,就順著他的意思兩人分開一段時間,給彼此一些冷靜下來思考的空間和機會。
她承認季序身上發生的那些事以及他再次疏遠的態度讓她產生了一些困擾,但她絕不是如蔣旭晨所說將季序當成一種需要拋棄的負累,她的擔憂從來不是季母所說的那些東西,而是他心裏的想法,他對她的態度,兩人該如何相處。
她需要靜下來思考一段時間。也希望季序能通過這段時間想清楚想明白,不要再消極躲避了。
季序出院的那天,溫馨跟著許簪星和保姆一起去接他,兩人再次見麵了。
從門外走進來,兩人對視的那一瞬間,季序正在穿外套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李姨,陽台上還有幾件衣服沒拿。”
“我來吧。”許簪星主動朝陽台走去。
房間裏隻剩安靜的兩人。
季序垂眸係著襯衫紐扣,另一雙素白的指尖出現在他眼底,接替過他的工作替他係紐扣。
溫馨垂眸安靜地幫他把紐扣一顆一顆係上,他盯著她的動作不語。
“聽李姨說你最近胃口不太好,是剛痊愈了吃不下?”溫馨把最後一顆扣子係好,往後退了兩步,垂眸沒看他。
他的視線追隨她,含糊嗯了一聲,喉結滾動,“知道了為什麼不來?”
溫馨抬頭看著他,眨了眨眼睛,猝不及防聽他這麼說,壓根沒想到他會這麼直白,雖然這段時間她是故意給兩人留出空間拉開距離的,但她以為這是兩人心照不宣的共同想法。
“哦。”她發出一聲輕而嬌的鼻音,有點秋後算賬的不滿:“我以為你不想看到我。我每次來看你,你都愛搭不理的。”
他盯著她,眼睛裏充滿她讀不懂的複雜情緒,張口想解釋什麼,喉結滾動兩圈,最後什麼都沒說。
他不說話,溫馨又生氣,沒好氣道:“我過來了有什麼用!我又不是米其林三星大廚,也不是健胃消食片,看到我你能多吃飯嘛!”
季序:“……”
許簪星推著收拾了衣物的行李箱過來,手裏捏著還沒息屏的手機,“剛剛我哥來電話了,我要過去找他。”她停頓一下,看著溫馨,似乎是等她說話。
溫馨不知道她是想試探出個什麼結果來,但她連給一個眼神都欠奉,她不可能不厭惡這個算計了溫家的人,不過這個圈子裏利益為上,有幾個人不是互相算計的呢,虎視眈眈的大有人在,何況最後坐收漁利的也不是他。
所以她聽到這個名字隻是麵無表情,沒有任何反應,像麵對周圍的空氣一樣熟視無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