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堆砌的生活就是這樣的嗎?她不由在心裏羨慕了原主一把。
轉而又暗罵好日子都被她過完了,留下這麼個隨時可能小命不保的爛攤子給她!
太不厚道了!
找個外人在身邊走路還得拘著,宗寥並不喜歡這些惱人的規矩,“多謝殿下。讓人帶路就不必了,我多看看路線就能記得,不妨事。難得今日春光暖和,臥榻多日實在悶得慌,我想自個兒散散,慢慢走去禦書房覲見陛下。”
“也好。那你自己走走,認真想想以後該做的事。別在禦花園逗留,本殿東宮還有事要處理,就先行一步了。”
“恭送殿下。”
揖禮作別太子,宗寥也沒多留,知道後宮製度森嚴,她一個“男子”還需避嫌,出了禦花園外圍,憑著從原主身上得來的記憶,宗寥轉過七拐八繞連廊亭廡,一搖一擺地去往皇帝處理政務的禦書房。
當經過精工雕琢的縵回幽廊時,宗寥晃眼看見海棠紋鏤空花窗裏映透出一幅悅目的畫麵:
白玉欄杆嵌合相連的清亮池塘裏,倒映出岸邊迎春綻放的鮮花,似粉似白的杏花、鵝黃明豔的迎春、紅紫相間的瑞香……
而在這些鮮豔的色調中,景象倒置的閣樓眺台上,一襲月影灰的身影浮在平靜的池水裏,光是模糊的一抹影子,就看出那人身姿優越,亭亭玉立,仿若仙人臨凡。
好奇心驅使,宗寥靠近花窗空隙,沿著影像流瀉下來的方向窺看,果然看見對麵不知哪幢樓宇雅閣的外廊上站立一名衣袂飄飄的男子。
男子身修體長,墨發高束,遠遠一觀就知不是池中俗物。宗寥嘖嘖感歎,“這樣玉樹臨風的男子才符合古代美男的形象嘛!那什麼長發飄飄像貞子一樣瘮人的變態奕王簡直差遠了!”
待再回神,閣樓上的男子已消失於視線裏,一池水鏡美景頓時失去了靈魂,變得俗不可耐。
宗寥散去欣賞的興致,轉身走了。
外廷宮人較少,走到禁軍防護嚴實的大殿前,她莫名有點緊張,這突然要見一國首腦的感覺就是不比見其他人輕鬆。
層層通傳過後,宗寥終於見到了人權巔峰的九五至尊——晉南國的皇帝南宮澤。
行完大禮,宗寥低垂的目光開始四下瞄看金光璀璨的大殿,由衷感歎皇家的奢豪氣派。
皇帝一見神情拘謹,又忍不住目光亂飛的雲安侯世子,複雜的表情旋即轉為慈藹,“雲安世子離京遇刺的事朕已聽說了,既能到處走動想來是痊愈了?你還真是個福氣之人!知道自己身份貴重就不要衝動行事,以免此類事件再發生。”
尊貴無比的皇帝慈眉善目的模樣讓人覺得很違和,宗寥不知前世子與這個皇帝之間情誼幾何,天子身份終究不同其他,莫說盯視半晌了,就連直視都會觸犯天威。
宗寥放棄探索與皇帝的關係,隻連聲應答他的話。
皇帝笑意猶在,卻並不詳詢她現在的身體狀況,看著窗格斜射進來的明晃晃的光線,他邊閱折子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