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述斜眼不看她,“本王什麼人沒見過,會覬覦你?你想多了。”語氣淡淡,煞有介事道。
“我想多?是誰抬起爺下巴,是誰拿嘴湊近爺,”宗寥冷哼一聲,指著他下腹道,“要不是貪戀本世子的身子,你為何……會在我麵前那樣?”
“我……你不知道本王喜好男色嗎?”南宮述赧然,憋得說不出話,轉而理直氣壯起來,把責任推到宗寥身上:“誰讓你持仗三分異色,故意勾引本王。”
耳畔似是炸過一道響雷,宗寥失聰半晌,哭笑不得:“我勾引你?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我什麼時候勾引你了?我是露胳膊、露胸還是露腿了,哪裏就能勾引你了?”
“你站我麵前就是。”南宮述喃喃低語。
站麵前就是……是什麼鬼?
“咳——咳——”一口老血險些壓不住,宗寥心道此人太可怕了。
春天的原因嗎?挨近異性就動情?
雖說某些特定的時節可能會出現雌雄相吸的情況,但也不能就是她呀!
況且他不是坦言自己喜歡男人嗎?那種天生的習性怎麼會輕易改變,對她一個女子產生好感!
宗寥感覺腦子糊成一鍋粥,想不出答案。
屬實不能理解。
惶急丟開南宮述的手,匆遽退開,她自覺拉出老長一段距離,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用力要擦去什麼惡心東西樣,宗寥心裏湧上一層嫌惡的麻意,難受不已,遂顫聲道:“你以後離本世子遠點,我做不了你的夫郎!”
“你……”南宮述看她像躲怪物一樣躲自己,氣得鋪散在榻上的頭發絲根根騰起,挪靠到榻屏上,又道:“……粗皮糙肉,本王不稀罕碰!趕緊從本王眼前消失。”
“你最好是。”宗寥嗤鼻冷哼,撩過自己的發束順順整齊,扯了扯大氅領襟,猛甩一下大袖,憤然離去。
南宮述閉著眼睛,靠在榻上呼呼作氣。
偷雞不成,蝕把米。今日真是他此生最難堪的一天了。
鬱悶間,樓下傳來宗寥歡樂的賣乖聲:“乖乖。你還在這兒呢?你好乖呀!你們府裏的美人都藏哪兒了?帶我去瞅瞅唄,看看是不是比小皇叔嫩……”
咳——
一團氣息鬱結在南宮述胸口,咽不下又吐不出。
“來人。”
……
暗衛掛在簷下,白摯站在門外,充耳不聞。
“沒看見人都走了嗎?”南宮述怒喝,“本王說的是她在時不許進。”
主子發飆,離死不遠。白摯趕緊出現:“王爺。”可見白摯看到南宮述的第一眼,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
自他從暗衛訓練組織被挑選到南宮述身邊聽令,這個金枝玉葉的王一直都是衣不染塵,就連睡覺頭發絲都保持得整整齊齊的,何時呈現出眼下這種衣衫不整,墨發亂得像孵雛的雞窩。
想起剛才二人在屋裏吭鈴哐啷,又哭又笑,還說一些小孩子聽不得的話,再結合此畫麵,真是一派遐想連篇的盛宴。
“王爺這樣,中了毒的,可要傳醫官來。”白摯問道。
燭火明明滅滅,光影扭動,得意地曳在南宮述亂糟糟的臥榻上,意味調戲。
看著自己被賊人蹂躪過一樣的頹靡狀,南宮述想死的心都有了。
索性就以賴為賴。
“不必。成事不足。把大絨關回靈園去。”王爺冷聲。
不知這場敗仗該怨誰。
白摯領命出去後,南宮述便乏乏地在書閣將就了一夜,無人簇擁,身心難得鬆弛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