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安世子不喜歡司臾郎君?
這怎麼可能?
宗寥攢眉蹙額,百思不得其解。如若雲安世子不喜歡司臾,那她書房裏收藏著他的畫像是什麼意思?
神思迷糊之際,聽長寧馬上又道:“一年多前,你就說自己喜歡以琵琶絕技名動京都的司臾郎君,還經常來找他,為了順你意,我便找人摹了他的畫像送去你府上,可你看都沒看,順手就丟畫缸裏了。”
“世上哪有這樣的喜歡啊!寧兒就不同,要是我得到宗寥哥哥的畫像,一定掛在房裏天天盯著看——”
“停。”宗寥趕忙打斷她,“越說越遠了啊!我……”宗寥支支吾吾。
接手這麼個爛攤子,她腦神經都要打結了,怎麼也想不到,那畫竟然是長寧公主送的!這份情意也太深沉了些,太卑微了些!
可惜世子並不領情,把公主樂顛顛送來的畫丟到了一邊。
難怪她看不出印象。
不過不要緊,宗寥腦子飛速一轉,“……我那是舍不得看。”
“是嗎?”手挽著的擋箭牌突然說話,他的聲音溫雅醇和,一聽就知是個溫柔之人。
宗寥怔愣片刻,迅疾彎起一輪笑月,看向臨時擋箭牌側傾下來的臉。
見他三千青絲以雲紋木簪鬆鬆半挽;長眉如刃;明眸融熠;說不說話嘴角都微微揚起,噙著天生的善意之像,自然不刻意,讓人如沐暖陽。
宗寥牽動起一抹生硬的笑,心虛得都不敢一直注視他。
來時她還想著待得見上司臾的麵,定要好好盯上一盯,窺探他與自己有怎樣的過往。
而今人在眼前,她卻不好意思與他深入對視,盡管他看起來是那樣的和善。
瞟見司臾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那笑意沉沉的目光似乎是在等宗寥說出個所以然來。
一咬牙,宗寥訕訕道:“司臾郎君天人之姿,聖潔無二,暗裏思睹皆是褻瀆,莫說去做把摩郎君畫像這種……輕賤了郎君的行徑了。唉,隻願得遙望一番便心滿意足矣。”
司臾明知她是為了擺脫公主的糾纏而胡謅瞎扯,麵上卻綻出了如秋水般的盈盈笑意。入行多年,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把他一個伎子比作天神,還聖潔得不敢褻瀆。
淺淺笑了笑,司臾有點失望地淡淡道:“看來你是不記得我了。算了,我們的事以後再說吧。雲安世子若是沒有其他吩咐,在下就先告退了。”
說著他將手從宗寥臂彎裏緩緩抽出,禮貌地揖了一禮,轉身離開。
剛才他反問的語氣裏分明透露出兩人並沒有曖昧關係,現在又說什麼“我們的事以後再說”?
他們之間難道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勾葛?
有什麼事是不能馬上說的,還以後?宗寥可不想揣著一團疑惑入睡,眼看司臾即將走下台,她跛著腳疾步追上去想要問個明白……
瞬息一霎,她就將抓住司臾的手被人猛然一拽,本就不利索的腳猝然一崴,轉身撞進了那人懷裏。
“你做什麼?”宗寥扶著南宮述的肩站穩,氣洶洶道。
南宮述垂眸睥睨氣呼呼炸毛的小野貓,冷臉道:“司臾公子已經禮貌作別了,雲安世子又再糾纏,本王還想問你要做什麼?”
“關你什麼事!”宗寥推開南宮述。
氣性一上來,她就忘了自己腳崴了的事,踉蹌之際,斜雨和颯風一個閃身過來忙將她扶住,長寧公主也跑過來拉住她的手,殷切問道:“宗寥哥哥沒事吧?寧兒看你腳好像崴了,要不要緊呀?我派人去找個大夫來給你看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