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正因為你我這層關係在生氣呢,哪裏還有心思見你?保不準一見到你得氣出好歹來。屆時,你有口說不清。還是趕緊走吧。”說著宗寥拉著他就要走。
南宮述不予理睬,直接原地生根,怎麼拽都紋絲不動。
他現下端的是溫柔知禮的閑散王爺形象,在沒有得到明確指令的情況下,是不會做出不告而別的大不敬行為來的。
“你走不走?”宗寥再次問道。
“走什麼走!”
但聽一聲斥吼,容顏端正的美婦人從內殿款款走出,寬大華麗的紫色裙擺垂曳於地上,頭上翠鳳熠熠生輝,鬢邊步搖微微顫動,襯得她雍容華貴,氣度典雅。
見到來人,南宮述恭敬揖禮:“見過皇嫂。”
宗寥不情不願地放開南宮述的袖子,怯怯地也作一禮:“姑母。”
看見他們兩個站在一起,皇後臉色很不好看,她抬動手指,遣退左右。
寬闊的宮殿裏隻剩下了三人,皇後道:“說說吧,你們兩個是想如何?”
宗寥撓頸,剛才在內殿她已向皇後解釋了與南宮述的事,還故意作了一場戲給步履遲遲,不舍離開的紜舒妃看。
現在怎麼又揪著這件事情不放了?
宗寥道:“侄兒方才不是跟姑母解釋過了嗎?我那日在沉香樓表白小皇叔隻是權宜之計,是為了擺脫公主糾纏,絕沒有流言傳的那樣不堪。”
皇後微微抬動一瞬眼眸,看了看站立一處的兩個男子:看起來謙謹的南宮述身背頎長,比宗寥足足高出了一頭,單看外形是比宗寥寬大許多,然皮膚細嫩,眉目陰柔,氣質上顯得有些弱不禁風的柔美,沒有一般男子的英武。
但看自己家那個侄子個頭上差是差了點,卻勝在眉眼犀利,五官流暢如刻,皮膚也不像旁邊那個雪白,男子該有的英氣還是有的。
不知何緣故,就這了了一對比,宗琦華竟莫名會有些欣慰。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欣慰些什麼。
看著宗寥此刻表現出來的一副低眉垂目的恭敬模樣,皇後立時就想到了她剛才在紜舒妃麵前裝憨賣傻,還有點痞壞的畫麵。
不覺又有點想笑。
沉下臉色,皇後不悅:“太子那日怎麼勸說你的?回頭你就拋諸腦後了是吧?我看你近來是愈發亂來了。我不問你。奕王。”
南宮述拱手:“臣弟在。”
“你來說。你作為一個長輩,又年長這小子幾歲,見他胡鬧也不知道勸勸,還陪他一起丟人現眼,可知人言可畏?你們當真是想把自己毀個徹底不成?”
南宮述垂目不直視皇後,語氣卻很堅定:“回皇嫂的話,小王這些年的處境您也是看在眼裏的,若不將自己毀個徹底,這晉南還有我南宮述的容身之所嗎?”
被他一說,皇後質問的表情有了刹那的停頓。
皇上在一眾兄弟中非嫡非長,霸權後生性多疑的特點就被放大了:當年一起爭權的親兄弟皆以鮮血鋪就成他上位的紅毯,餘下幾位庸碌的王爺也封番去了偏地,京中隻餘下身懷有孕的翎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