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起袖衫,南宮述想要確認自己是否真做過奇怪事。
這人心思也太細了!
宗寥側垂下眼眸,偷偷瞟過手腕紅痕,隨即把手躲起來:“殿下別想了,就算真夢魘做了些什麼也沒甚稀奇的。
記得有一次,我府上有一小廝不知是夢見了什麼,大晚上跑到我寢院裏遊蕩,怎麼喚他都不醒,最後抱著我窗外那棵高大的老杏睡了一晚。他醒來我就問他為什麼要抱著樹睡覺,你猜他怎麼說?”宗寥笑看南宮述。
回應宗寥的是深邃朦朧的眼神,眼瞳裏映出一個傻兮兮的少年。
他不說話,宗寥繼續道,“他說:‘我沒抱樹啊!我抱的是個美麗的姑娘’!哈哈,你說好笑不好笑?”
宗寥強行堆笑,南宮述麵無波瀾。
她不提醒還好,這突然說起抱姑娘什麼的,南宮述隱約就記起來一點,他昨晚好像真的抱過姑娘,還勇猛地揉奪了她。
可他又絲毫想不起那個姑娘的相貌,且看自己醒來穿戴得整齊,不像做過那種事。
以最近的狀態來看,他心裏一直想的都是眼前這個家夥,便是夢見做什麼,也該是夢見他,怎麼會夢見一個不知名的姑娘呢?南宮述百思不解。
難道說……他心裏喜歡的是宗寥,身體想契合的卻隻能是姑娘?
南宮述歎息萬分,身體與靈魂相互糾結纏繞,擾得他頭疼不已。
用力揉按脹痛顳顬,南宮述閑言:“你今日有些不一樣。”
宗寥訥訥:“有嗎,不是一直都這樣?”
“你平時都是沒大沒小,直呼本王名諱,今日對我卻是特別禮貌尊敬,小心翼翼的,說,你是不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
“沒,我能做什麼?你也太愛胡思亂想了!”說著宗寥轉身,怕極了南宮述看見自己羞紅愧赧的表情,“走啦,用過早食你不是還要給我授課嗎?待我先練熟了弓箭,再練騎射。君子《六藝》當中我最弱的可能就是射和禦了,要抓緊時間啊!”
悻悻說著,她拉上南宮述趕緊離開此是非之地。
臨走,南宮述從櫃子裏翻出一條黑底金線繡祥雲紋腰帶係上。
雖與身上青衫色調風格不匹配,也隻能湊合一下了。
當宗寥以為此事就這麼糊弄過去時,沒想到會在校場遇上解語花——蕭大公子。
蕭堯手裏拿著兩個熱騰騰的油餅,看見宗寥和南宮述從藏書樓方向過來,他站在原地似有疑惑地細看兩人行走的姿態,總感覺哪裏不對勁。
待人都走近了他還未回神。手中的餅卻是很自然地遞向宗寥。
拿過餅,宗寥先給了南宮述一個,南宮述不要。
宗寥道:“你信不過我還信不過人家蕭公子一番好意?”
“本王誰都信不過。”南宮述說。
宗寥在給南宮述的餅子上咬了一口,嚼了嚼,咽下,“油滋滋的可香了!你嚐嚐,有毒我先死,你墊後。”油餅塞進南宮述手裏。
南宮述看著她油潤的嘴唇,亮晶晶的目光,又看手裏缺了半塊月牙的餅子。
凝神須臾,他鬼使神差地在她咬過的地方小咬一口,竟也不覺得有何反感嫌棄,他的身體似乎比他的思想要誠實,深刻地覺得宗寥與他的關係已經緊密到無人可比,不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