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寥道:“有何怕?我可是特意把他帶來。”
南宮述想也不想,道:“身份做好了嗎?”
宗寥道:“放心吧,早就做足憑證了。且我一直覺得這人沒那麼簡單,故而才把他帶來。果不其然,你知道南宮桀為什麼會對我出手嗎?”
南宮述側目看她:“當時我離得遠,隻注意到他要對你出手,至於你們之間發生的衝突倒是不清楚。”
宗寥道:“我懷疑南宮桀今日之前並不知道這小子的身份。”
南宮述瞧著她,宗寥道:“方才我喊他名字的時候,看見南宮桀差點把下巴給驚掉,我當時的想法就是瀚在他手裏時沒吐出關於自己身份任何信息,然後才被南宮桀放棄的。
卻在今日,他突然知道了瀚真實的身份,這才想將他再要回去。若瀚隻是一個普通人,他應該不會表現得那樣的驚訝。你是不知道他當時的表情有多詭異,就好像……嗯……就好像叫了一輩子的爹忽然說‘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爹,然後另一個人說,我才是你親爹’!”
“你說的倒也是事實。”南宮述笑說,思忖須臾,對她話裏不正確的措辭進行糾正:“你是想說此人在南宮桀手上的時候,他其實已經認定這人的身份,想從此人口中知道另一個人的消息。
然後這人死活不開口,南宮桀沒有辦法,已經準備要放棄他了,剛好那段時間他和紜舒妃正在謀劃著算計季王,他們索性就把這個瀚丟給你,但當聽見你叫此人名字時,南宮桀恍然明白,原來那個他一直問不出信息要找的人,其實一直在手上,是他要找的正主。”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宗寥連連點頭。
南宮述淺淺勾唇:“你從頭到尾耍了那麼多心眼,就不怕事情發展成你無法控製的狀態嗎?”
“你還別說,今日南宮桀問我要瀚一事我就沒想到!此前我想的是……”宗寥向南宮述勾勾手,南宮述偏來肩膀靠近她。
宗寥也朝他歪去腰身,低聲道:“我想的是把他帶到南宮桀麵前打個照麵,探他虛實。
——若他是南宮桀安插在我身邊的細作,那他們一定會找機會接頭,我就可以暗中抓住他的小辮,將他吊起來審,或將他踢遠些;但若他是南宮桀的死對頭,那我就可以當他是朋友,如有可能,我們便一起分享南宮桀的消息。”
“即便他是旭王死敵,你就可以信任他了嗎?”南宮述說。
宗寥撇嘴淺思一瞬:“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坦誠一些還是可以的,不那麼快掏心掏肺就行。”
南宮述淡笑,心說還不算太傻。
寥寥幾麵,南宮述就看出瀚的目光從來隻掛在宗寥身上,對其他的人和事完全不在意,似乎很在意她,對她的態度有著逾矩的任性。
南宮述疑慮:“世子有沒有想過,他在旭王手上受盡折磨,至死也沒把身份透露出去,為何會願意把真名告知與你一個陌生人?”
“十三此言差矣,我於他而言怎能算陌生人?我可是他救命恩人。雖然我從未拿此事說項,但我想他應該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執意留在我身邊,嗯……也有可能是覺得我雲安侯府會比較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