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敵我難定黨未分(1 / 2)

南宮述陰陽做作這一會,宗寥倏爾明白了他對蘇涉施以威懾不止為了避開禁軍以後的打攪,必還有其他目的。

尤其是當他說出“祁鳴”這個名字時,蘇涉當即所表現出來的驚惶可察覺到事有隱情。

回想良久,宗寥終於對這個名字有了點模糊印象——郢山別業那個喂馬的跛腳大漢不就是叫的祁鳴嗎?!

那個人是曾經的禁軍統領?是現任禁軍統領的軟肋?

按南宮述道行事來看,能活在他身邊的人無一不是從皇上清側下“偷來”,無一不曾經曆過非人待遇。

由此看來,那個隻當了幾年的前禁軍統領大概率也是其中一員。

隻是……如南宮述所說,皇上登基沒幾年祁鳴就“卸職”了,那時的南宮述還是孩童,又禁足寺中,絕沒有與皇上作對的能力,那十幾年前就被皇上清理的人又是如何到了他手下的?

宗寥看著孤鬆一般玉立的薄而挺拔的側影,不禁發起想象:

這個人,隻要不對她發癲,看起來就永遠持的一副穩若泰山的姿貌,舉止緩慢優雅,看似溫柔至極,眼底卻不屑映出對麵人的樣貌,慣會將冷漠疏離與平易近人融合一體,比如今的皇上還沉著,還會偽裝!

揣著半吊子把戲的宗寥自歎此生也學不來他的深暗城府,略感挫敗,逐漸幽怨……

看此刻南宮述居高臨下睥睨一切的模樣,宗寥猜測他接下來定會借機將這個掌管宮廷軍務的男人收於麾下,以作資源,擴展勢力。

畢竟他才說過希望有朝一日能聘她為皇夫的,既懷此願,唯有放膽踐行方可遂意。

南宮述看著蘇涉,道:“大統領心懷大義,剛正嚴明,是我晉南的福氣。捉拿闖宮刺客是正當事,何罪之有?

還是說,你在怨憤我無意識狀態下輕輕踢了你的那一腳?要我向你賠罪?也好……”

說著,南宮述抬起手來,微微弓了腰身,賠禮道歉的模樣除了時常與他過招的宗寥,旁人全然看不出一分摻假。

本就被恐嚇得冷汗涔涔的蘇涉哪敢承禮,忙不迭就起身了。

王爺都說了是“無意識輕輕的一腳”,他不認還能反駁不成?

退縮幾步揖禮,蘇涉恭謹道:“殿下使不得,使不得,實在折煞末將耳。”

南宮述散漫地一捋袖袍,將那個欲賠禮的動作轉化為優美的整理儀容的姿勢,從容得毫無痕跡,高貴風雅。

宗寥目睹一切,嘖嘖讚歎。

南宮述看著蘇涉,道:“差點忘了,大統領是為抓那個斷了皇上腕筋的刺客而來,我還與你在此閑談,耽誤你要事了吧?唉,真是不該。要不,你先去忙,來日得空,本王再與大統領舉杯暢談如何?”

舉杯暢談?

嗬……蘇涉信他才怪。

蘇涉道:“是。”

知道自己有把柄在人手上,不管對方提什麼也隻能先咬牙應下。

“那,末將先告退。”

抽身將走,南宮述又道:“不妥,”蘇涉心慌,南宮述接著說:

“人人皆知大統領是皇兄的人,身份特殊,加之我身上又有諸多汙名,若叫人發現我與手握兵權的人有來往……我被猜忌事小,反正習慣了,隻是怕害你落得個背主不忠的名聲。”

知曉了南宮述每一句話背後必然暗藏玄機,蘇涉不敢敷衍,腦子轉了許久,才終於揣出一些眉目。

除卻不能胡傳撞見風流王爺赤臥雲安世子榻上一事,南宮述的其他目的蘇涉不敢深忖。

他當下不明說,或許有更深考量,蘇涉於之未具相互信任資格,隻配表個態,選個立場。

蘇涉性格頑強耿直,曆來風風火火,不是圓滑處世那類人,好在他並不憨鈍,還深諳利弊。

眼前處境,順南宮述是利,逆南宮述則是弊。

既然南宮述屢屢提及他將麵臨的境遇,何不就將計就計,看他有無助自己脫困的計策?